全和平都走出去六七米了。
前一秒，叶伯常是焦点。
这一秒，全和平才是所有人送心的重点。
他们都想知道全和平这么有种，脾气这么大，在面对叶总拿出的福利时，他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毕竟刚才全和平骂得那么大声。
现在回去，那不是很丢人？
也就是办公室不允许，要是大家开放一点，说不定现在都有人会开个外围。
全和平回头，一赔十。
全和平一去不复返，一赔零点五。
也就是没人跟着起哄，因为大家都在憋气，不想因为自己呼吸声影响到全和平的判断。
毕竟，在快要过年的当下，工作什么的，早就没有了激情。
但是吃瓜看戏却可以在最后这段难熬的时间当中，增添无数乐趣。
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全和平。
头顶好几个监控怼脸拍摄。
全和平被叶伯常逮现形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尴尬。
他骂得那么大声，应该留给叶伯常一个嚣张的背影。
可是，叶伯常手里那两张面值一千五百块的王府井购物卡，都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央国企的年终奖了。
要脸？要钱？
全和平没有犹豫太久，走到叶伯常的面前，也不看叶伯常，伸手去薅了一把，薅空了，没拿到，咦？
这一次，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两张面前的卡，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伸手去抓。
叶伯常朝后缩了缩手。
再一次抓空掉的全和平眉毛就像两团火苗在跳动一般地抽搐，抬头怒视叶伯常。
叶伯常很平静地看着全和平。
全和平已经很没面子，不能再为了丢掉的面子连钱都不要。
眼疾手快，一把扯住购物卡。
只是，叶伯常没有撒手。
全和平扯了几次都没能从叶伯常的手里给扯出去。
全和平真想恨一口气，不要了！
可是一口气三千块？这口气也太几把贵了。
叶伯常喃喃道：“你甚至都不肯叫我一声叶主任。”
这就是叶伯常的鞭子，抽下来的感觉。
要脸，就没钱。
要钱，就没脸。
但是脸都没了，还是钱比较重要。
全和平深吸了一口气，“叶主任……”
叫了，叶伯常，还是没有撒手。
全和平再补了一句，“谢谢叶主任……”
切……
这不是众人心中的声音，而是有人真的没绷住，觉得全和平丢人现眼到了家。
同时呢，又觉得叶主任是脾气是真的好，全和平气急败坏成这样了，他也没说一句重话。
两人之间的差距也太明显了一些。
潘宏胜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才发现，他刚才那一句“叶主任，我是来给道歉”的话说得是多么的明智。
全和平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都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硬汉人设在利益面前，甚至不如一条狗。
叶伯常自己呢？他怎么可能放过全和平这种接二连三冒犯自己的人呢！
手一撒，全和平整个人没站稳朝后有一个很大的惯性，更加地突显了全和平为了这两张卡攒了多大的劲。
全和平的脸就像被叶伯常反复抽过一样，又红又烫，转身就跑，只要我跑得快，嘲笑的目光和议论声就追不上我。
叶伯常看着落荒而逃的全和平，心骂：草尼玛的，你不会觉得我真这么好说话，是个以德报怨的好人吧？
其实叶伯常兜里装着好几张卡，这些都是要他自己去送的。
这些卡当中，并没有全和平的。
各部所的一把所，叶伯常亲自跑一跑，是加深感情。
全和平，他分量还不够。
叶伯常把卡拿出来，其实跟掏根骨头出来没什么区别。
陈莉跟过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回头就去跟院长反应了这边的情况。
“要过春节了，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错。”
“听着全工的精气神还挺足的，一嗓子，整个楼道都听得见。”
谭品超随口便问，“他在吼什么？”
“吼？”孙莉摇摇头，“不清楚，我正好看到他和叶总、潘总碰上了。”
“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谭品超的脸色一沉，管你在吼什么，在院长办这边吼，那就是对我很不满嘛……
全和平一路马卖批地骂到办公室，看看手里的卡，扔在桌子，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叶伯常算个什么东西？
潘宏胜跟条狗一样，一点骨气都没有。
草尼玛的……
全和平骂完之后，再想想之前院长跟他说让他考虑一下去给外边公司挂个名的事。
算是补偿吧？
有钱就拿着，反正也不吃亏，一会给院长回了个电话过去。
……
叶伯常这边邀请潘宏胜，“走吧，去我办公室聊聊。”
叶伯常回了办公室，副主任那边便过来，“主任，全和平他们那边的卡不是我去送就可以了吗？”
“怎么还劳烦叶总亲自给全和平送啊？”
“要不剩下几个部所的领导们的购物卡，还是我去送吧！”
潘宏胜听得心惊胆颤的，叶……叶总只是掏了两张购物卡，把全和平都训成什么样子了？
他第一次正面审视自己和叶伯常的差距，看不到车尾灯的感觉。
叶伯常跟副主任说，“没事，一会下班之前，我带给他们就行了。”
“不过这边，你得再给我拿两张过来。”
副主任连忙去把卡拿过来给叶伯常补上，顺便还问了一句，“主任，要不你给个地址，还有一些米和油什么的。”
“我让人直接送你家里去。”
叶伯常说，“没事！”
“一会下班的时候，我提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们。”
“过节费没有拉差距吧？”（过节费不要拉差距，钱不多，大家都不容易，能多发一点是一点。）
“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我跟院长反应一下，能落实的尽快落实。”（后边还能再申请一笔，没必要在这种小钱计较）
副主任当即表示下去跟大家再沟通一下。
回来的时候，给潘宏胜带了一杯茶过来，潘宏胜还特地站起来接。
等副主任出去之后，把门带上了，空气突然凝固。
潘宏胜不想让气氛冷下去，“叶总，对不起。”
“你错哪儿了？”叶伯常问了一嘴。
潘宏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