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叶伯常烤了些烧烤，买了一瓶啤酒。
回了房间，将它们摆在电脑的旁边。
做设计画图的时候，每一次当叶伯常抬起头来，都期待着烧烤串少了，啤酒下了半杯。
可是它们一点不少，香味弥满整间卧室，直到没了温度时，味道才逐渐消失。
叶伯常又忙到快天亮才睡了一会。
似乎也没有过多久，似乎听到身边有些翻找东西的声音。
卧室外面一阵敲打嘈杂的声音出现的时候，叶伯常已经醒了，只不过他还没有睁眼。
大概是在叶伯常的电脑包里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男人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你还过得潇洒嘛！”
“又是烧烤，又是啤酒。”
“你怎么不想想你妈一天吃的啥？”
“叶伯常，你不把我们当长辈的放在眼里就算了，你连你妈都不管？”
“你这么不负责任的样子，你说让我们怎么放心把你妈交给你来照顾？”
终于要进入主题了。
叶伯常睁了眼，活动了一下脖子，扯了一下膨胀的裤裆。
正常陈伯是身体年轻。
今天的陈伯是看到林宏涛吉儿都是气。
叶伯常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背在背上再去的卫生间。
此时的客厅里边已经挤满了人。
有鼻青脸肿的唐枝花。
有昨天快要被气死离开的庞小茹。
有横眼冷眼的林宏文。
还有总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的林宏涛。
本就不大的房子现在连转个身都觉得困难。
卫生间里装的是马桶。
叶平还在的时候，改了一下蹲便器，考虑到林素兰以后年纪大了，担心她上厕所不方便。
可是当叶平看到坐便器上有一双脚尖朝外的脚印时……
叶伯常仰了仰头，狠狠地咽了几口唾沫，起床气再加看到这一幕的鬼火才给压了下去。
洗了把脸，清醒一把，出了卫生间，沙发上坐一排。
林素兰痴痴地看着一个地方笑。
左右分别是唐枝花和庞小茹这一对妯娌，她们都挽住林素兰的臂弯，一副把林素兰这个姑子捧在心尖尖上的样子。
林宏文站在窗边，手撑在窗台上，把烟灰朝窗外弹。
林宏涛就把烟灰直接弹在地上。
叶伯常今天要送林素兰去精神病院。
不会跟他们浪费时间的。
他把窗户关起来。
把门也关起来，“有什么说小声一点说，不要影响到邻居，也不要耽误我妈。”
林素兰满眼都是觉得儿子懂她的笑容。
而叶伯常现在的表现让林宏涛和林宏文这兄弟俩对视一眼，他们就像看到了那个懦弱的外甥。
对嘛，怂狗就是怂狗，他怎么都不会变成狼的。
林宏文把烟头一弹，吐出一缕细烟的时候，顺便把身上的烟灰给吹到地上，再拍两下，有点耍狠地说，“听说你昨天把面倒垃圾筒里都不给你舅妈吃？”
林宏涛和唐枝花看了看庞小茹，撸了撸嘴，眼底满是嘲笑。
庞小茹哪受得了这种气，回敬了唐枝花一个表情：你屎都被人打出来了，还笑我？
林宏文在叶伯常的面前稍息，支出去那条腿支得特别远，躬腰驼背地抖腿时歪着头，看着叶伯常，“你娃儿是不是欠教育？”
叶伯常哼了一声，“你来教育一个试试。”
林宏文的脸色微变。
就在林宏文的表情阴阳不定的时候，叶伯常轻言细语地说，“林宏文，我们家的房子，你们打算好久还？”
“要不你这两天有时间，把房子腾一下。”
“我要准备重新租出去了。”
几句话，林宏文和庞小茹两口子才发现这个叶伯常真的不对劲了。
林宏涛和唐枝花也感觉不太对劲。
以前叶伯常从来不敢用这种态度跟林宏文说话。
叶伯常不管他们有多惊讶，他看着林宏文笑着说，“一年，我收你们一千块租金就是了。”
“十年，给一万块就行了。”
林宏文的威性受到了严厉的挑衅，脸上挂不住，“还房子是可能还房子的，还给租金？给你麻的皮！你个狗杂种在找死。”
叶伯常朝林宏文笑了笑，“我再给你说一次，不要吵到邻居，不要影响我妈去学唱歌。”
叶伯常从包里两出两份复印的A4纸，一张交给林宏文，一张交给林宏涛。
“我爸的两套房子，已经过户到我名下了。”
“我爸的钱，也到我的账户里了。”
“想占房子？想占我爸的钱？你们也配。”
林宏涛和唐枝花看一张纸，脸色惨白。
林宏文和庞小茹也挤在一起看一张纸，眉头抽搐狂跳。
林宏文的手指变成手掌，抬手就要大嘴巴抽叶伯常，“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林素兰不看电视了，从庞小茹的身边站了起来，僵直地走到林宏文的侧面……
抡直了膀子，一个大嘴巴子不留一点力气地抽在林宏的脸上。
林宏文天黑了，好多星星，好多弯弯绕绕的光线在他的面前飞舞，他朝后踉跄了两步，庞小茹扶住了他。
不然，他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庞小茹扶着丈夫横眉怒眼地朝林素兰吼，“林素兰，你个疯子，你打我男人干啥，你特么的神经病疯婆娘……”
林宏涛手里拿着文件纸在叶伯常面前晃，“啥意思，啥意思？”
“你妈的继承权就没得了？”
“你个狗日的要独吞。”
“老子跟你说，这官司打到天上老子都跟你打。”
林宏涛唰唰唰地把纸给撕了扔在叶伯常的身上。
林素兰没有说话，弯腰捡起碎纸片看了一眼。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厨房。
庞小茹还在骂，“林素兰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
“你打老子？你个疯批，你看清楚我是哪个！”
叶伯常在旁边点了支烟，下一秒，就看到林素兰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照着庞小茹的头上就砍。
唐枝花一屁股坐在地上，转身连滚带爬。
林宏涛退了两步，被唐枝花绊倒，翻滚，手脚并用。
啊……庞小茹尖叫着，尿了一大摊。
一边跑，尿一边顺着腿往下滑。
再看林宏文，他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你们给我等着。”
林素兰提着刀就要追，叶伯常却说，“妈，走吧，去音乐学院。”
林素兰当时就把刀一扔，兴奋道：“我去换衣服。”
两张复印的房产证纸而已，就是用来让林素兰发疯的。
疯批对无赖，太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