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贵抱着万媛的膝盖，“妈，你要坚强啊，妈……你不能垮！”
万媛正要说话，罗永堂起身走过去。
陶安贵是跪着的，抱着万媛的膝盖，罗小芳顶着大肚子站在边上，两只眼睛肿的跟包子似的。
“安贵……”
“小芳，妈，你们一定要坚强。”
陶安贵哭得最厉害，还能听到鼻音，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样，浑身抽搐。
两人都安慰他，罗小芳想蹲下来，蹲不下来，“安贵，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别闹了，我们不闹爸就安心了。”
“都怪我，都怪我呀，爸！爸啊！”
“别喊了。”罗永堂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着他。
陶安贵一下就停止了，罗小芳和万媛也都看着他。
“医生在里面动手术，你鬼叫什么？”
罗小芳连忙将人扶起来，“是。”她擦了擦眼泪，“爸在里面手术，你不能哭得这么大声，会吵到医生的，影响手术。”
“我想到爸在里面，我……小芳，我心里难受，我爸走得早，咱爸就是我亲爸！”
平时几个月都不见得过去看一眼，这时候了，如此深沉。
罗永堂心情比他沉重得多，他安静得坐在走廊上，回想母亲出事后罗宣对他的照顾，感觉喘不过气。
陶安贵和罗小芳万媛住在一处，三人一直在说话，话最多的就是陶安贵了，但他没像刚才那样大声音，他的语速和平常说话一样，“妈，你放心，爸会好起来的，还有我跟小芳。”
罗小芳也安慰万媛，“妈，安贵说得对，你不用担心，任何事你都不用担心的。”
快中午手术室大门推开，心脏搭桥手术很成功，罗宣被转到icu了，先要待几天观察。
万媛不肯走，虽然人在icu她进不去，但她也想陪着罗宣，“你们都有工作，先回去吧，尤其是你啊小芳，你大着肚子，回去休息。”
“我不回去，我要看着爸。”
“你要为孩子着想。”
“是啊小芳，你回去吧，我来守着爸，表哥，你也回去吧，你工作忙。”陶安贵指挥起来。
万媛点头，“永堂，你局子里忙你就回去吧，顺路将小芳送回去。”
罗小芳确实是肚子大不方便，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反倒给人带来麻烦。
正要走，陶安贵又道，“表哥，把小芳送到我那边去，妈，你那边不是没人吗，谁伺候小芳？”
罗小芳和金将玉的矛盾还没解决，现在就这样过去，不太合适，但万媛目前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妈，你放心吧，我妈昨晚已经跟我说了，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跟我说以后小芳的事她再也不管了，我们的事她也不管，一家人有矛盾难免的，关键时刻我们聚在一起，就是一家人！”
这话说在点子上了，罗宣在里面刚做完手术，需要这些心灵鸡汤，万媛点了点头，“小芳，那你怎么说？”
“安贵说得有道理，我回那边去。”
临走的时候，罗小芳走在前面，罗永堂在后面，一前一后，万媛盯着icu的大门，陶安贵看着罗小芳和罗永堂。
他总觉得这两人有尖情，搞不好罗小芳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他的，他就干了那么几回，哪有那么巧？
要不然罗宣和万媛怎么会对罗永堂那么好呢，遇到这种事，罗永堂竟然来得比他这个女婿还快。
这家子，不简单呢，妈的！
想到这就觉得自己脑袋上绿的发脓了。
陶安贵正这么想，罗永堂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厮眼神锐利，冷冰冰的，像是一把刀子……
车里，罗小芳擦了擦眼睛，由于哭得太狠了，双眼皮都哭成单眼皮了，罗永堂认真开车。
“哥……”
“哥。”
“有话就说。”
“你昨晚是不是跟苗苗在一起过夜。”
“是。”
罗永堂不爱搭理人，但也不会骗人，罗小芳点了点头，“你们是认真的吗，会奔着结婚去吗？”
这个问题罗永堂并没有回答，罗小芳低着头，“今早我去找你，想问问我跟安贵的事，我爸跟你怎么说的，也想问问你对这件事的看法，遇到她从你屋里出来。”
罗永堂没有反应，她继续道，“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她说了一些话，说实在的，我当时没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说得好像不无道理。”
罗小芳不好意思告诉罗永堂，但也硬着头皮说了个大概，说完后罗永堂沉默了。
他的沉默让气氛更加尴尬，罗小芳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缓解。
过了足足半分钟，罗永堂开口，“你告诉我，是想让我帮忙查清楚吗？”
“查起来可能会有点难，但除了找你，我不知道找谁了。”
“你当时没有认可她的话，现在来让我帮忙查？”
“我当时接到了安贵的电话，我心里也摇摆不定，可我想想，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我去之前只是想去看看，看看他的家人，完全没有计划和他发生关系，那才交往多久？”
“你说你的印象是模糊的？”
“嗯，好早的时候你也问了我，当时我不好意思说。”
罗永堂其实早就怀疑罗小芳被下药的事了，在陶安贵借房子骗婚暴露的时候，他就提起了，追问她，当时她脑子很乱，不愿意和他说太多话，甚至还要翻脸。
他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我会去查，但你以后对她客气点。”
罗小芳点了点头。
这事儿要查不太容易，过去的时间有点久，重新捡起来零零碎碎的。
王苗苗又被罗永堂召见了，一进屋坐下，就听到他用审犯人的语气问她，“那天具体的事，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有关你表妹的个人隐私，你听到了不害羞吗？”
“我问，你答。”
“罗永堂，你是不是已经养成了职业习惯了，直接把你表妹当成了受害人了。”
“我问，你答。”
“要是我不呢，你又要拖我去尿检不成？”
她今天穿的光腿神器，外面一件大衣，里面一件过膝长裙，腿抬起来，露出长长的腿，一条腿搭在他膝盖上，一点也不正经，做出一副慵懒的姿势。
男人面无表情，“王苗苗。”
“我不逗你了，我说，但我要晚点说。”
“我饿了。”
“我给你弄吃的。”
他刚起身，被她拉着坐下，她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摸了摸他的鼻梁，笑着说道，“我想先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