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军与防卫队不对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不过,这两方本来是有机会和好的。因为反抗军上一任首领和防卫队上一任总队长,西西弗斯的师父和我师父,是搭档。”
“他们两个一个在暗一个在明,一度将反抗军与防卫队的威名发扬到最大。那时的反抗军首领似乎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总是能够指引反抗军势力躲过五大家族的追捕。”
“确实。”伍华点头。[真相]就在反抗军历任首领身上传承,发挥了很大作用。
阿特拉斯看似面无表情的叙述,实际上他没有放过伍华任何一丝表情变化。提到反抗军首领的能力时,这小子明显有一种奇怪的把握,他恐怕比自己还了解一些内幕。
“那么西西弗斯呢?”伍华询问:“反抗军最后又和防卫队分裂,是怎么回事?”
西西弗斯。
阿特拉斯听到伍华提到这个名字时,杀意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二十年前,西西弗斯突然出现,拜入我师父门下。”
“师父考验了一番他的本事,发现西西弗斯很有潜力,于是就收下了他;而后不久,师父也收下了我。”
“但在十年前,五大家族与教廷突然展开了一场针对反抗军的剿匪行动。与此同时,师父也被命令带领防卫队精锐前去支援;可等我得知此事时,师父连同那些被带去的防卫队精锐、甚至是反抗军当时的高层和几大将领全部被杀。”
“我费劲千辛万苦找到师父留下的遗物,意外得知:是西西弗斯背叛了所有人。他将反抗军与防卫队的秘密联系告诉了五大家族,甚至一手策划了这场联合屠杀,重创反抗军与防卫队。”
伍华皱眉:“你……确定吗?西西弗斯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我十分确定。”
阿特拉斯笃定:“自那以后,西西弗斯就消失了。再次出现时,他已经成为了反抗军新一任高层将领,服从于现任反抗军首领。我曾当着他的面质询这件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师父对他很好。而他回答:”
“‘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我的大脑告诉我这就是我做的,那做就做了呗。’”
很好,这很西西弗斯。
伍华深吸一口气:“我见过现任反抗军首领。她告诉我,十年前,她找到了记忆全无、魔力源破灭的西西弗斯。”
“你不觉得这里面有其他蹊跷吗?”
“不觉得。”阿特拉斯秒回:“不管他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己已经承认了。”
伍华抓狂的挠了挠头,他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如果非要说有哪里不对,那就是如今是西西弗斯和过去的西西弗斯差距大到好像完全是两个人。”阿特拉斯见他那样,补充一句:“不过你也说过,他失忆了,所以差距大很正常。”
“完全没有帮助……”伍华烦躁:“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反抗军首领历代继承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那份力量和现状有关系吗?”
“有。”
阿特拉斯惊愕一下:“什么?”
“和现状非常有关系,甚至牵扯到教廷。”
禁忌医者在利用权能对付安东尼校长,伍华很有必要再评估一下将[真相]留在反抗军头目手里的安全性。
“不明力量…教廷…”阿特拉斯评估了一下这几个词:“所以,你还是不能说出你在那里面看见了什么?”
自己的诚意已经足够,如果伍华坚持不开口,那他就准备动手了。
“教廷想要某种奇怪的力量。”伍华反而开口了:“禁忌医者身上有,灾祸钢琴师身上有,反抗军头目身上也有。这些力量与魔法不同,似乎是来自一个叫五号实验室的地方。”
“安东尼校长……他怎么了?”
“他疯狂的痴迷于成为一个火系魔法师,魔力源受到损伤。”
“禁忌医者做的?”
“是。”
“不可能,安东尼校长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相信这种不存在的事情……等等。”
“你明白了?”伍华目光沉沉:“这就是禁忌医者身上那份力量。”
阿特拉斯想起钢琴师的手段:诡异到能往人脑袋里钻的音乐。
“目的。”他加重发音:“他有什么目的?把安东尼校长变成他人体实验的材料吗?”
“我不清楚。”伍华遗憾道:“我了解的太少了,就连禁忌医者到底对安东尼校长做了什么也只是猜的。”
阿特拉斯起身:“感谢你提供的信息,King,我会期待我们下次合作。”
“我猜你要去告诫安东尼校长,不要再尝试以伤害自身为代价去成为火系魔法师,对不对。”
“是。”
伍华摇头:“没有用的。”
“如果禁忌医者对安东尼校长施加的影响只要普普通通的劝告就能抵消的话,我早就做了。”
阿特拉斯反应很快。
“无法解决的术法,那就直接解决施术人。”他干脆利落:“水系魔法师的空间不像魔族那样会被收纳到体内,而是一直藏在外界的某个角落。”
“你的意思是……”
“时间有限,你是冰系,能够通过扰乱水系魔法师的魔力流闯进他的空间。尽可能的快速,现在、立刻、马上,直接带我去宰了禁忌医者。”
…
……
………
安东尼·罗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目光不明的看着眼前的冰制盒子,一枚悬空的火种正在里面安静的待着。即使外表再平静,他也能感受到里面藏着的强大力量。
只要吞下火种,让火种与自己的魔力源融合,就能成为一个火系魔法师。禁忌医者说过的话在安东尼·罗昂的脑内反复播放。
他对此深信不疑。
弗拉迪斯拉夫,他勉强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家伙,安东尼知道他隐藏的身份,一个火系魔法师。他曾询问过,究竟要如何成为一个火系魔法师,对方的回答是:
一个愿望。
相当似是而非的答案,不过安东尼也没有怪罪弗拉迪,他知道这家伙研究火种几十年都还没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需要力量,需要跨越传奇境、成为更高处的力量。
既然有一个机会摆放在他面前,他又怎么能不尝试去抓住。
弗拉迪说,火种的燃起是因为一个愿望;而教廷却说,火系魔法师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他们的虔诚引来神的青睐。
安东尼·罗昂扪心自问,他的愿望不够炽热吗?
自己百余年的人生几乎全部投入西部大学,他毕生的夙愿里除了让那群孩子能好好上学别无其他。
那就是神不愿意注视他了?
他不服罗昂家族的管制,更不服教廷那些狗屁宗旨,若说神因此不愿意为他点燃一丝一毫的火焰,倒还真是情有可原。
可渎神之人却给他送来了一丝机会。
火种就在他面前。
安东尼仿佛看见了一丝希望。
罗昂家族对大学内部的扰乱越来越多,盲目的尝试让他对学校的掌控变弱。可是一旦成功,整个西部大学的独立地位又将上升。
罗昂家族内部又培养出了好几个天级魔法师,自己的威慑力正在变弱。
再试一次。
安东尼抬手,水元素缠绕住桌上的火种: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如果神不愿意把力量给他,那他就自己从神的手里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