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荷看着小姑子眼中不同于以往的清明,心里很欣慰又有些心疼。
她目光落到林一宁提着的网兜上:“这些都是你准备的谢礼?怎么没直接在咱这儿买?走员工价还能便宜点。”
“是我一个朋友帮忙准备的,没花钱。”
林一宁含糊地带过,将网兜提高了些让苏小荷看,“有两块布,烟酒点心,还有麦乳精和罐头。嫂子你看这些够吗?”
苏小荷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够!很够意思了!你朋友准备的这些都是紧俏货。
特别是这麦乳精和好烟好酒,一般人可弄不到。这份谢礼拿出去,绝对有面子!”
得到肯定,林一宁安心了:“那就好。”
等苏小荷下班,林一宁便坐上了大嫂的自行车后座,两人一起往家赶。
刚出县城不远,就碰见了骑着自行车回家的林慕言和陈大妮两口子。
林慕言眼尖,老远就看见了她们,用力蹬了几下赶上来,并行着问:“小妹,谢礼买好了吗?”
“都买好了,二哥你们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林一宁指了指大嫂车把上前挂着的网兜。
“你嫂子惦记着你这事呢,听我说今天晚上你要去感谢救命恩人,让我陪着你一起去,所以店里关门早了点。”林慕言说。
“二哥二嫂,你们回来早了也没用,妈说了,晚上她和爸去陆家道谢,不让我去。说是陆书淮名声不好,怕我去了再惹闲话。”
林慕言笑着说:“你不去也好,妈考虑得周到。我和你二嫂也是怕你一个人去不方便,想着有我们陪着能好些。既然爸妈去,那我们就放心了。”
“嗯,先回家吧,回家再说。”林一宁点点头。
几人回到林家院子时,林母已经做好了晚菜。
看见他们回来,连忙招呼:“快去洗手,等你爸和慕谦回来就能开饭了。”
两个小豆丁林星落和林朵朵看见妈妈回来了,像小炮弹一样冲过来,分别扑进自己妈妈怀里撒娇。
林母目光落到林一宁提着的网兜上,问道:“东西都置办齐了?”
“妈,都买好了,是我一个朋友帮忙张罗的。您看看,这些够不够?会不会少了?”林一宁把网兜递过去。
林母接过来,翻看了一下里面的烟酒、布料、麦乳精和罐头,点点头:“行,挺齐全的,都是实在东西。到时候看陆家那边怎么说吧。”
林一宁趁机再次争取:“妈,您看我真的不能一起去吗?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人家陆同志救了我,我本人却不出面,显得多没诚意啊。”
林母丝毫不动摇:“我和你爸去就行了,代表的就是咱们全家,也包括你。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刚离了婚,少抛头露面。”
“妈,我觉得您这种想法不对。”
林一宁挽住母亲的胳膊,给她分析,“人家陆书淮同志救我,根本是因为他是人民子弟兵,秉持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对我个人绝对没有半点别的意思。
我若是不亲自去道谢,岂不是显得我们林家不懂礼数,我林一宁忘恩负义?这要是传出去,对咱们家名声也不好。”
“没事,到时候我和你爸会跟他们解释清楚,这些东西都是你花钱买的,是你真心实意感谢他的。”林母说。
“那更不对了!”林一宁说,“人家救我没想图回报,结果我本人不去,只让父母带着东西去,这不像道谢,倒像是拿钱砸人。
急于划清界限,侮辱人家解放军同志的人格呢!到时候别恩没报成,反而把人给得罪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林一宁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林父和林慕谦说话的声音。
林母见状,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先吃饭!至于你去不去的事,你爸回来了,等吃完饭让他拿主意!”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起吃饭。
饭后,林母把林一宁的想法和顾虑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林父,询问他的意见。
林父想了一会,抽了口烟,缓缓说道:“陆家那小子,外面是传他命硬克妻,但对身边的家人朋友,倒没听说有什么妨碍。
他救了一一是事实,于情于理,一一亲自去一趟当面说声谢谢,是应该的,也显得咱们林家郑重。”
他看向林一宁,“但是一一,爸把丑话说在前头,道谢归道谢,仅限于道谢!什么以身相许的念头,你趁早给我打消!爸绝对不会同意!”
林一宁立刻表态:“爸,您想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想法?
我才刚从赵家那个火坑里跳出来,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报答爹娘和哥哥嫂子的恩情,别的什么都不想!”
“你知道就好!”林父说,“那就收拾一下,跟我们一起去吧。慕言,你骑车驮着你妹妹。”
“好嘞,爸!”林慕言爽快应下。
林一宁笑着说道:“我没什么好收拾的,咱们这就走吧?早去早回,免得天黑了路不好走。”
林家父母没再反对,一家四口骑着两辆自行车,借着傍晚的夕阳,朝着陆家村骑去。
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陆家村。
林父找人打听清楚了陆书淮家的具体位置,带着几人来到一处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农家小院前。
院子里,陆家父母正在吃晚饭,看到有生人来访,都放下了碗筷站起身来。
陆建国打量着门口的几人,疑惑地问:“你们是……找谁?”
林父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笑:“请问是陆书淮同志家吗?我们是今天上午在河边被他救起来的那个姑娘的家人。
我是她父亲,姓林。当时情况乱,没来得及好好感谢陆同志,这不,特地登门道谢来了!”
陆书淮闻声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林一宁和家人,立刻明白了过来。
他连忙说道:“林叔叔,您太客气了。今天上午情况紧急,我也是救人心切,没顾上那么多,可能……可能还连累林同志和她夫家产生了误会,实在抱歉。”
他这话指的是赵母借此逼离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