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没有罗宾吗？”因为巴巴托斯入侵而被调回哥谭的迪克发出惊呼。
“那是谁？”破晓诡灯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排青年人，“我不需要助手和伙伴。”
“哦，可悲的家伙。”杰森撇了撇嘴，“这个是什么？空巢老蝠吗？”
“我不是蝙蝠侠，我的代号是破晓诡灯。”破晓诡灯解释道。
实话实说，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但诡异的，他很嫉妒这个宇宙的“布鲁斯·韦恩”——他居然有同伴和家人。
“啊对了。”正在给布鲁斯做早餐的马修对正在看报纸的布鲁斯说道，“玛莎和托马斯说要来看你。”
处于被监视状态的蹂躏者和破晓诡灯都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蹂躏者腾地站了起来，“谁？什么？”
破晓诡灯也暗自攥紧了拳头。
马修没有理会其他两个激动不已的“布鲁斯·韦恩”，继续说道：“灵魂之地最近发生了波动，玛莎和托马斯不放心你，今天会过来看看。”
“具体是什么时间？”布鲁斯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时间线重置后，他和马修曾经去过灵魂之地找过他的父母，顺便还解决了灵魂之地的那个“审判长”和他的那套体系——在对方真正崛起之前。
现在灵魂之地的规则比以前宽松多了，只要正常的完成工作，积攒够足够的力量，就可以短暂地离开灵魂之地，来到人间。
虽然不能干涉人间的事情，但好歹也能看一看尚且在世的亲人。
“哦，说是在你上班之前会过来，毕竟他们的假期也没多长时间。”马修端出了几盘早餐，“该吃早饭了！快去洗手！”
然后，蹂躏者和破晓诡灯发现早饭居然还有自己的份。
两个“布鲁斯·韦恩”不情不愿地被马修用牢笼送进了盥洗室，然后在“来都来了”的宇宙法则下，老老实实地洗干净了双手。
在他们来到餐桌前的时候，那里已经坐了两个人。
即使是在橙色光芒的笼罩下，蹂躏者和破晓诡灯也认出了二人的身份。
破晓诡灯的脚像是钉在了原地，鞋底与地板摩擦出细微的声响，他的视线死死盯在餐桌旁那两个身影上，手指蜷缩成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骨节泛出青白的颜色。
“这不可能。”他听到自己干涩的的声音在喉咙里滚过。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复活他的父母，但是即使是绿灯戒指，也做不到让人死而复生的事情。
他没有上前引起二人的注意，甚至还拦住了想要确认情况的蹂躏者。
他只是站在远处，眼中带着怀疑与厌恶，盯着正在把早餐端上桌的马修。
“这也许又是那个男人制造的假象。他想要迷惑我。”破晓诡灯心里这样想着。
然而，包裹着那两道身影的橙色光芒散去，玛莎站了起来，端起了桌上的盘子后又放了回去，然后走进了厨房。
毕竟他们一家子，除了她和马修以及阿尔弗雷德以外，其他人不进厨房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这样不会对你造成什么负担吗？”
破晓诡灯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眼前这一切，好像、大概、疑似真的是真实的。
厨房飘来煎蛋的焦香时，蹂躏者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他被破晓诡灯拽住的胳膊肌肉贲张，伸手抓对方手腕上，用力将对方的手拉开，几乎要捏断破晓诡灯的手腕。
“让开。”他的声音里充斥着暴戾的情绪，本就因为毁灭日病毒而时刻狂躁的大脑此时已经有些过载了。
破晓诡灯的胳膊被蹂躏者拽得生疼，腕骨处传来清晰的压迫感。他没有松手，反而指尖收得更紧，指腹抵在蹂躏者腕骨凸起的位置。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餐桌旁的道身影，托马斯正抬手揉了揉眉心，那动作和记忆里父亲处理韦恩集团文件时的模样重合。
“别冲动。”破晓诡灯的声音压得很低，喉结滑动了一下。他的指甲陷进掌心，血珠从皮肤下渗出来，在苍白的掌心凝成细小的红点。
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这也许是抓住我们的那个人制造的幻象，目的是让我们放松警惕。”
蹂躏者的指节在破晓诡灯腕骨上捏出青白的印子，呼吸声粗得像破旧风箱。他颈侧的血管突突跳动，视线停驻在玛莎走进厨房的背影上。
一切的景象都与记忆中母亲在韦恩庄园厨房试做新点心时的样子重叠。
“松开！”他并不想惊动那两个人，压低了声音咬着牙对破晓诡灯说道，“我不想在他们面前做什么暴力的事情。”
“那可能是假的。”破晓诡灯再次强调道。
“我管他真的假的，我要过去看看。”蹂躏者掰开了破晓诡灯的手指，往前走了两步。
下意识地，他又停了下来，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二人争执而有些凌乱的衬衫袖子，然后回头对破晓诡灯说道：“我不建议你穿着这种衣服见他们。”
破晓诡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黑绿色作战服，没有说话。
蹂躏者脸上久违地扬起了属于“布鲁西宝贝”的笑容，以往燃烧着愤怒火焰的蓝眼睛里此刻全是平和。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很自然地打了声招呼：“hi，爸爸，早上好。”
但发紧的声音暴露了他的真实心理状态。
“你看起来不太好。”托马斯注视着这个“儿子”，说道，“很辛苦吧。”
蹂躏者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绷不住了，按理来说，他应该已经不会再产生委屈这种情绪才对。
他深吸一口气，把那种酸涩感咽了下去，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我过得很好。”
“那就好。”托马斯定定地看了看眼前的“布鲁斯”，最后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这之后，蹂躏者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注视着托马斯，还时不时地偷看厨房里帮忙做早餐的玛莎。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父母了，毕竟他现在是一个已经没有来处，也很有可能没有未来的人。
他的“玛莎和托马斯”已经随着地球-1的毁灭而彻底消失了。
托马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任由眼前的“布鲁斯”一直看着自己。
他相信，布鲁斯是不会伤害他们的。
而破晓诡灯则是依旧在观察着眼前的一幕。
其实从托马斯和玛莎的下意识动作、语言习惯还有一些小细节上，破晓诡灯已经确定了他们俩真的是本人。
但是他不敢上前，不敢出现在“他的”父母面前。
他心里清楚，他并不像黑暗骑士军团的其他“布鲁斯”那样，从崇高到堕落，他从来没有“不杀”的准则。
他是一个满手鲜血的独裁者，他本身就是“布鲁斯”中的破戒之人。
这样的他，绝对会被托马斯和玛莎厌恶。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隐入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