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哥谭各方开始防备小丑突然出现、造成破坏的时候，正义联盟了望塔收到了来自绿灯军团的消息。
达克赛德他从宇宙监狱里出来了，不是越狱，而是通过不知名的手段，以“合法”的方式出狱了。
“狗屎的宇宙法。”哈尔在带回这个消息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家伙扬言要报复咱们地球。”
“哦。”马修的表情十分平淡。
布鲁斯和克拉克也没什么反应。
“你们，都不感觉有什么问题吗？达克赛德又要攻击地球了。”神奇女侠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所以呢？你有什么打算？”这段时间被抓去晒黄太阳晒麻了，有些消化不良的克拉克虚弱地问道。
“我们应该联系复仇者联盟那边，组成联合部队，共同对抗达克赛德。”神奇女侠说道。
马修没有理会神奇女侠的提议，反而是偏过头小声地询问布鲁斯：“你希望我以什么身份解决这件事？”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自然能听见马修的声音。
原本正在滔滔不绝讲述计划的神奇女侠停了下来：“恶灵骑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马修的目光没有投向神奇女侠，只停在布鲁斯身上。
布鲁斯沉默了，他突然意识到了马修的变化——他的人性好像消失了些许。
至少曾经的他不会这样对待正义联盟里的同事。
平日里看不出来，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相处的人都是被马修划进“熟人”范围里的人。
如果以“人类”的方法去处理，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可是，如果让马修自己用“神”这个纬度的方式去处理……
布鲁斯很担心，回来的是一个“神”，而不是马修。
但是……人类，太脆弱了。
而且事事依赖一个“神”真的没关系吗？
布鲁斯陷入了纠结。
马修看着布鲁斯纠结，思考了一下，猜到了布鲁斯心中的疑虑，瞬间有些无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有远近亲疏呢，他又没和神奇女侠有什么接触，对这位亚马逊女神也没什么了解……
唉，不能让他这么钻牛角尖。
将布鲁斯拉出了会议室，马修伸出双手，捧住布鲁斯的脸，让他面对自己：“布鲁斯，看着我。”
布鲁斯与马修对视着，看着那双情感充沛的眼睛。
“我是一个人类，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马修的声音压得更低，“我不是之前就说过了吗？你是我的锚点。”
“难道你会因为克拉克拥有超人的力量，就否认他人类的身份……哦，你居然这么想过。”马修从布鲁斯的脸上读出了这个想法，“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布鲁斯？”
这下他是真的有点难过了。
“我，我没有。”布鲁斯看着那双盛满了悲伤和委屈的绿色眼睛，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我……”
他低下头，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向马修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我，很害怕。”
他握住了马修温暖的双手，感受着这属于爱人的温度：“我害怕你会离开我，我害怕你会抛弃我，我……”
“……我查过很多书，那些最古老、最晦涩的典册……里面记载过‘束缚’、‘驱散’甚至‘抹除’高维存在的方法……”话语艰涩，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磨损着他的声带。他抬起头，眼中翻滚着恐惧和自厌，“自从你离开过我之后，我计算了每一种可能性，每一种后果，每一种……在失去你之前把你束缚在人间的‘方案’。”
布鲁斯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深闺怨夫，在担忧着被爱人抛弃。
“我很高兴，我很高兴，布鲁斯。”马修反手紧握住布鲁斯的双手，“你是如此的在乎我，如此的深爱着我。”
“只要有你在，只要有家人和朋友们在，我就会永远留在你身边。”马修抬起头，轻轻吻在了布鲁斯的额头上。
“你，不会觉得这种情感太极端和自私吗？”布鲁斯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感情会令人窒息。
没有人能忍耐这种程度的控制欲的。
布鲁斯在心中唾弃自己。
马修能感受到被他紧握住的布鲁斯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个在世人眼中如磐石般坚硬、算无遗策的黑暗骑士，此刻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展露着最不堪的软弱。
剧烈的疼痛和怜惜瞬间攫住了马修的心脏，比地狱火的灼烧更甚。他猛地用力，不是挣脱，而是将布鲁斯更深地拉向自己，双臂环住他宽阔却又显得无比脆弱的背脊，几乎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布鲁斯，”他的声音哽住了，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眶发烫，“你这个…固执的、无可救药的傻瓜。”
他抬起头，捧着布鲁斯的脸，逼他直视自己眼中翻涌的泪光和无畏的爱意。
“看看我！我不是飘渺在高维的神，我是马修·戈登！你的搭档，你的爱人。我们一起对抗过外星侵略，一起游历过多元宇宙，一起保护过哥谭，一起吃过哥谭快餐店的招牌汉堡，一起被阿尔弗雷德唠叨过注意身体健康。”
“你会接我下班，你会在夜巡的时候给我送宵夜，你会在圣诞节和我一起回家。”
“布鲁斯，这是‘人’的生活，这是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度过的生活，我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马修的声音在布鲁斯的心上敲下重重的一锤。
布鲁斯眼中凝固的自厌和恐惧在那炽热的宣言中开始融化。他看着马修，看着他眼里的泪，看着他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那里面映照出的自己的倒影——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马修用力扣住布鲁斯握着自己的手，与他十指相缠，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你要绑住我？太好了！那就用尽你布鲁斯·韦恩的所有手段。用你的爱，你的恐惧，你的控制欲，你那些不光彩的‘方案’，甚至你的尖酸刻薄和偏执。就像你用这一切造就了独一无二的蝙蝠侠，也同样用它们绑住你的恶灵骑士。”
他的脸贴近布鲁斯的，鼻尖几乎相触，滚烫的气息拂过布鲁斯的嘴唇：“我的灵魂里早就刻上了你的名字，布鲁斯。这比任何魔法契约都牢不可破。是你让我选择留在这个充满狗屎麻烦的地球，留在你身边。只要有你在，地狱火也烧不断这联系。你觉得‘极端’？那就让我们两个‘极端分子’一起坠入这人间烟火，一起老去，一起承担一切后果，哪怕是死亡。”
“布鲁斯·韦恩，你听好了，别想甩掉我。不管是达克赛德，还是什么该死的宇宙法则，甚至是你自己心里的黑暗……都别想让你放开我的手，更别想让我放开你。你是我的责任，我的束缚，我存在的意义。这是我，‘人类’马修的选择，你除了接受，别无他途。”
“所以，不管我在哪里，只要你一直在，我都会回来的。”
“布鲁斯，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