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艾尔猛地一回头，在场所有人甚至都听到他的脖子发出一声脆响。
看着那个进来的身影，卡尔·艾尔心神俱震，他的身体彻底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轰然燃烧起来。
门口走进来那人——不，不是人！那是一个发着柔和微光的半透明人影，像是由纯净的光晕构成。
她的身形、她走路的姿态、她那张年轻又美丽的脸……即使有些模糊，卡尔·艾尔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时间仿佛瞬间倒流，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露……露易丝？”卡尔的声音像卡在生锈的齿轮里，嘶哑又破碎，几乎不成调。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布满了难以置信的血丝和瞬间涌上来的水汽。
露易丝看着房间里的两个“克拉克”，停顿了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这是平行宇宙的你吗？”
卡尔·艾尔看向露易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露易丝怎么会对平行宇宙接受的如此良好？
“因为基地里已经有一个托尼·史塔克的平行宇宙的同位体了呀。”露易丝说道。
卡尔·艾尔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刚才明明没有说话，露易丝是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路易斯看着卡尔·艾尔脸上的表情，嘴角上扬：“因为太明显了呀。你在想什么，你脸上的表情都写出来了。”
卡尔·艾尔瞬间把脸绷了起来。
然后他就听到了露易丝的一声轻笑。
笑声让他脸上的严肃面具瞬间崩裂，每一个棱角都软化下来，只剩下难以置信的茫然和脆弱。
他看着那个散发着柔和微光的身影，看着他思念了千百个日夜的面容，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住。
“露……露易丝？”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沙哑。
那个名字从他干涩的唇间溢出，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卑微和一种深切的痛苦。那双曾锐利审视地球，饱含怒火与冷酷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清晰地映照出那个半透明的身影，里面汹涌得几乎要决堤的哀伤，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他下意识地朝前迈了一步，极其微小的一步，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幻梦。他甚至微微抬起了一只手，指关节僵硬，像是想要触碰，却又因为惧怕眼前这个没有心跳和呼吸的身影只是虚幻，指尖最终只是尴尬地停留在身前几寸的空气里。
露易丝看到了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痛苦。那眼神她太熟悉了，当她遭遇危险时，克拉克也会这样看着她——那种近乎窒息的心痛。但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绝望和疲惫更深、更沉，仿佛已经背负了一万年。
“你，过得很辛苦吧。”
卡尔·艾尔看着那张脸，那张鲜活、带着关切、甚至有点俏皮表情的脸——不是躺在他怀中冰冷的遗体，也不是他记忆中定格在幸福最后瞬间的剪影。
这太真实，又太虚幻。他的胸腔剧烈起伏，仿佛刚从深海中挣扎出来，贪婪地、又带着痛楚地呼吸着。
卡尔·艾尔的视线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仿佛要将她吸进瞳孔深处。
此刻他的大脑一片混乱。灵魂？幽灵？这些都无所谓。
重要的是她还“存在”，而且会笑，会说话。这对他那颗早已坚硬冰冷、浸透了鲜血和悔恨的心脏而言，是一种近乎残忍的慰藉。
一道红蓝色相间，胸口处有着“S”标志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嘿，这是我的露易丝。”
卡尔·艾尔不满地看向克拉克。
“好了。”布鲁斯看着房间里逐渐剑拔弩张的气氛，出言打断，“这位‘超人’先生，克拉克说你杀死过小丑？”
卡尔·艾尔点了点头，他并不意外克拉克猜出他杀了小丑这件事，他相信在那个时候，这个幼稚的克拉克绝对也想过杀死小丑这个罪魁祸首。
布鲁斯没有再多说，只是用眼神示意卡尔·艾尔跟上，他要带卡尔·艾尔去实验室。
然而卡尔·艾尔没有动，他没有错过刚才露易丝说的那句“下一步”，事关露易丝，他对所谓的“下一步”有些担忧。
露易丝和克拉克对视了一眼，最后露易丝开口道：“我们会等你回来再进行下一步的。”
穿过了望塔冰冷的金属走廊，实验室的门无声滑开，里面是各种卡尔叫不出名字的精密仪器，闪烁着冷冽的蓝光。
布鲁斯指着一张金属躺椅：“请坐，放松你的皮肤，我需要抽点血进行成分检测。”
卡尔依言坐下，伸出胳膊。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时他毫无感觉，他的目光投向了实验室里的设施——他看见了氪星飞船里的治疗舱，里面躺着的是露易丝，是完好无损的露易丝。
布鲁斯熟练地操作着仪器，将抽取的血液样本放入一个方形的分析仪中。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屏幕亮起，快速滚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布鲁斯眉头微蹙，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敲击，不断调取更深层的分析程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实验室里只有机器运转的低鸣。卡尔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带着一种焦躁的鼓动。
布鲁斯紧盯着屏幕，那上面闪过一道道卡尔完全看不懂的图谱和数值。
突然，一个异常的能量波动被仪器捕捉放大，在屏幕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不断扭曲变化的暗紫色光斑，与卡尔血液中正常的氪星生物信号格格不入。
“果然……”布鲁斯的声音低沉，打破了沉默。他指着屏幕上那片顽固的暗紫色区域，“你的血液里，有‘东西’。”
卡尔的心猛地一沉，站了起来，走到了布鲁斯身边：“什么东西？”
布鲁斯调出了资料库里的各种因子进行对比，最终找到了那个相似的物质。
“虽然有些不同，但是……这是一种经过改造的酒神因子。”布鲁斯抬眼看向卡尔·艾尔，“你知道酒神因子吗？”
在自己的世界剿灭过刺客联盟的卡尔·艾尔自然知道酒神因子，他甚至还试图用拉萨路池对露易丝进行复活。
“你体内的这种酒神因子，被改造过。”布鲁斯继续查看着分析报告，“这其中混杂了一些小丑病毒。”
“它会让你在不自觉之间，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