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感逐渐回落，一股恼意涌上心头。
他把技能树的页面往回翻，点了一个0级可以学的风刃和风盾，又点了个水系0级水愈术。
三个技能点投入进去，孟归山陡然感觉自己眩晕了一下。
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在脑海中乍现，孟归山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道亮银色的光在自己的脑海中勾勒某种立体的图案。
他不自觉地抬起手，顺着这道银线的指引，用意念跟着它起笔、转折。
在这个立体的图形勾勒完成的瞬间，他感觉到有风在往手心疯狂聚集--
孟归山心神一震，睁开眼睛的瞬间，掌心的风刃失了约束，向远处飞速射出，发出一声破空的哨响。
果然是风刃啊！
只来得及浮现这一念头，他的意识便被强制性扯回了脑海中的那个空间，那道亮银色的线开始勾画新的立体图形。
像是被劫持了神志一样，他本能地跟随着银线勾画，气流在他的身前聚集成一个疯狂转动的漩涡，坚持了几息后便溃散了。
烈风鼓动着孟归山的斗篷，将他的发丝狠狠向后吹拂，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他无暇顾及自己的发型问题，第三个图形已经开始了勾画。
有清清凉凉的感觉拂在脸上、身上，被冷风吹得刺痛的脸颊很快就恢复了不少，最起码不那么火辣辣的疼了。
孟归山也终于得以睁开双眼，目瞪口呆地把双手举在自己的面前，仔细打量着。
建模做得精细，手心的掌纹像真的一样，但还是能看出游戏的痕迹。
毕竟这样一双两只完全一样的、没有粗黑手毛、只有微不可察的薄薄汗毛的，完美的手，根本不是人类能长得出来的。
孟归山感觉有些发懵，他惊魂未定地呼出面板，看了又看，确定自己退出键没有被抠。
全息游戏终于对玩家的意识出手了吗？演都不带演一下的？！
那个图形究竟是什么东西？
游戏里法师施法不是念咒语，然后做几个简单的手势就可以吗？
这种像小说中描写的法术模型和精神力引导一样的东西，到底是要做哪般？
你是真想教会我法术啊？！！
这是打算让玩家啸着玩？还是跪着玩？
技能被点亮后，便在玩家信息的页面上显示了出来。
孟归山注意到，技能名右方，有一个小小的熟练度条。
他猜，有可能是熟练度增加会加技能攻击力，很显然，这个游戏是鼓励玩家多用技能的。
回想起刚刚的施法过程，孟归山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到现在都没完全平复。
平静下来后，褪却了恐惧，兴奋与好奇的情绪，便开始在心底生长起来。
我的天……让我玩到真的了！
好牛啊这个施法！这才是真正的法师！！
可看着面板上剩下的2个技能点，孟归山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放着。
初期的技能已经足够使用，攻击、防御和治疗的技能都备齐了，剩下的2个技能点可以用来应急。
一个念头，半透明的面板消失，孟归山拢了拢身上有些旧的麻布斗篷，向着远处望去。
他此刻身处在一个不高的小土坡上，目光掠过长满荒草的平野，再往远处去，能看到一个有着高高城墙围起来的地方。
城墙里面有袅袅烟气直直飘上天空去，那里应该就是新手村了？
虽说主机时代，不少游戏会在开局时把玩家扔在城外，让玩家自己走进新手村。
或者通过一段动画演示，由系统操作玩家角色以坐车或走路方式来到新手村--比如某幻想、某卷轴、某某传。
但这也稍微有点远吧……
斗篷边角被风吹袭的猎猎作响，孟归山吸了吸鼻子，抬手拉过兜帽扣上，认命般抬步向“新手村”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感慨，这游戏感官也太真实了，在体感上完全和现实里一样！
他能感到自己的体温一点点被风带走、手指因为温度太低有些屈伸不畅、脚下踩到干枯的植物和土地的微妙不同……
孟归山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呼出游戏面板，看看上面的退出键还在不在。
虽然穿越进游戏世界也挺好的，但他现在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母亲！
直到走到小镇的城门外，太阳已经有了下落的趋势，游戏面板上的退出键也还好好的待在它该待的位置。
孟归山长呼了口气，将面板关掉。
因为城门口的士兵已经上前一步，横着手中长枪拦住了他。
“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守卫的目光探究地在孟归山身上打着转，口中是孟归山从没听过的语言，孟归山却奇迹般能理解他的意思。
这是什么技术？人物面板上挂着的“通晓语言”buff，一般不都是让Npc说汉语，或者通过游戏面板给自己显示字幕翻译吗？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孟归山不慌不忙地站定脚步，Npc的例行问答而已，增加玩家游戏体验的东西罢了。
只要不发癫，好好回答，基本都能过去，没什么好慌的。
“我是从远方游学至此的法师，想在这里修整几日。”
他直视着城门口拦下他的守卫，一双蓝眼睛不着痕迹地将卫兵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
“……法师？”
守卫迟疑地把枪收回身侧，偏过头和站在大门另一边的同伴对视一眼。
“无意冒犯……您是否能证明您的身份？”
孟归山一脸淡定地伸出手，五指张开，朝着身侧十码远的地方瞄准，回忆着刚刚被引导着勾画图形的感觉。
很奇妙，像是有一半的意识被分割开来，回到了脑海中那个神秘的空间。
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那个立体的复杂图形只是一动念便能够想起来，就好像它一直完整地待在他的大脑深处，随时等待着被唤起一样。
一枚被压缩成新月状的风刃在他掌心凝聚，在城门守卫陡然睁大眼睛的注目下，这枚风刃脱手飞出，在扬起一片草屑之后，削断了一棵手腕粗的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