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当下北原悠太的心情，那大概只有这四个字了吧。
他何尝没有想过离开学园都市。
只是现在说这个.....
“北原君.....咳咳.......”
似乎是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川崎冬美正剧烈地咳嗽着。
她那半睁的眼睛中，闪烁着深处沙漠中旅人对淡水的渴求。
少女用着本就没多少力气的手，紧紧的握着北原悠太的手臂。
仿佛只要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她的梦境就会碎裂一般。
“冬美，让我想想吧。”
终究，北原悠太还是挣开了川崎冬美的手。
用另一只手轻轻将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掰开，然后将那只仿佛要将自己彻底拖入‘北原空境’世界线的柔软小手重新塞进了被子里。
“没关系的，哪怕是天涯海角......”川崎冬美咳嗽着继续说道，“咳咳......不，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没有问题的。”
她相信北原悠太会接受她的提议。
同时她也相信，有着另一个世界自己的记忆以及经验在，他们将不再受那么多苦。
北原君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消息啊。
屋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就像是率先打破此处寂静的人会背负罪孽那般，两个人都保持着安静一言不发。
“冬美。”
越想越心烦的北原悠太首先开口了。
北原悠太讨厌做选择题，因为在所有的题式中，选择题无疑是最简单的一种考题。
但同时也是最残忍的一项考题。
没有回头路，只能一路向前走。
自从来到学园都市就习惯给自己准备好几套计划的他，实际上更多的时候是在随机应变。
因为实力太弱而无法抗衡，只能被迫去挑选一个别人为他故意留下的‘最优’选项。
深吸一口气，让心情尽量放平缓。
对于眼下这种开放式的选择题，不仅要做完选择，还要想好丢弃那些，再将那些答案亲自填写上考卷的答题人而言，其残酷的程度无疑又翻上了几番。
“怎么了？北原君？”
“能和我讲讲北原空境......不，未来的我的经历么？”
或许参考一下他人给出的答卷会有利于当下的局势。
“......好。”川崎冬美犹豫了一下，看着北原悠太的银瞳说道：“不过你最好先用‘虚诏·晶化空间’将房间内的‘滞空回线’清除掉。”
嗯？
这个技能还有这种用途？
“我该怎么做？”北原悠太提问道。
“嗯......首先你得身处房间中央，因为这个魔术的效果，那些晶体距离施法者越近，施法者则对这些晶体的控制力越强。”
北原悠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川崎冬美：“......”
“没事的，我不介意......”强挤出一丝微笑，川崎冬美对着北原悠太坦然说道，“毕竟在那个世界里，我同样是你的人。嗯......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同样？
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北原悠太忐忑问道：“然后呢？”
“展开，然后将不需要的部分掏空并召归上级次元就可以了。”
“这样做.....不会造成呼吸困难么？”
“最后一步，通过你的空间能力，从学园都市外界转移进来空气就完成了。”
北原悠太若有所思。
“我问一句，对于这个……”
一柄虚诏战刃出现在了北原悠太的手中。
“嗯……我是说我当前的瞳色，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是虚诏魔术的后遗症。”
“后遗症？！”
川崎冬美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嗯，等你展开晶化空间后我再详细告诉你。”
“好吧。”
“虚诏·晶化空间。”
银色光芒从北原悠太身上爆发，顷刻间就将屋子内其他物体的颜色全部驱逐。
“真美......”
被透明结晶彻底包裹之前，川崎冬美说出了对眼前这片景色的赞美。
“虚诏·空晶召还。”
“虚诏·塑形指令。”
连续砸出三次虚诏的北原悠太，此刻享受着来自高空的新鲜空气。
“恭喜......你已经能掌握这个系列的魔术了.....咳咳......”
“虚诏魔术的本质，就是通过扭曲炼金术而得到的另类术式......”
“尽管相比于其他类型魔术对于超能力者的排斥，它对超能力者造成的影响要比大部分魔术更小。这是因为‘虚诏’便是以‘科魔一体’为基础，将炼金术中所有有关‘信仰’一项彻底剔除掉，并用‘上级次元生物残骸’即‘结晶’填充空缺的......最类似于‘超能力’的魔法术式......咳咳......”
“北原君......至于这些透明结晶的来历......我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这些结晶……可以通过进一步的精炼……直接作为……提供魔力的耗材来使用。”
“虚诏之上还有祈愿......但相比于那种通过燃烧灵魂以换取‘神迹’，赋予祈愿之人‘一切可能性’的‘祈愿’……‘虚诏’的后遗症要简单的多……‘同化’......”
北原悠太尽管在心中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但对魔法知识只有片面了解的他，同样无法通过魔术的角度来解释这个问题……
“同化？你是说……我的瞳色和北原空境的瞳色都是被那些‘上级次元生物残骸’所同化的结果么？”
“是的，但只要你用‘虚诏·概念抽离’这个可以短暂封闭自身灵魂能量的魔术......就可以将同化带来的遗症抵消，但这么做的话......也就无法使用‘虚诏’之上......处于实验阶段的‘祈愿’了。”
“‘虚诏’之上还有‘祈愿’么？好厉害......”北原悠太惊呆了。
“嗯，祈愿魔术应该很强，但我并没有见过他使用‘祈愿’......”
“北原君，我相信你......既然他能做到这些，你自然也能做到并做得更好......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