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俱乐部的铁门外，二十几个穿着统一队服的少年举着LEd灯牌，“还我公平”的字样在暮色中明灭。苏寒刚下车，就被递来一张皱巴巴的请愿书，纸角沾着不明褐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带头的少年眼睛通红，喉结在队服领口里剧烈滚动：“苏哥，你知道青训营的键盘连大招键都失灵吗？”
警戒线后，联盟的调查车闪烁着红蓝灯光。苏寒跟着少年穿过训练室，刺鼻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墙角堆着五台老式训练机，型号正是他当年在t将军青训营用的“战魂3”，键盘缝隙里积着厚灰，键帽上的“月光之影”贴纸已经泛黄剥落。
“这台机器的反应延迟有30ms，”少年踢了踢主机，发出空洞的响声，“我们每天要在这种设备上练12小时，手速根本提不上去！”苏寒摸了摸键盘，食指下意识按向大招键——凹陷的触感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当年他就是用这样的键盘，在晋级赛中因按键失灵输掉比赛。
“苏寒！”江婉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穿着防弹背心，手里抱着台取证设备，“看看这个。”全息投影亮起，显示的是星痕俱乐部的财务流水：自李肃上任以来，青训经费每月减少40%，取而代之的是“战术设备升级”的巨额支出，收款方竟是某奢侈品外设品牌。
“这些钱都被用来买限量版键盘和定制耳机，”江婉晴调出购物清单，“一副耳机的价格等于青训营三个月的电费。”苏寒看着清单上的“月光之影纪念版键盘”，单价元，购买数量10——正是李肃送给关系户新人的礼物。
“我要见联盟纪律委员。”苏寒扯下墙上的“公平竞争”标语，露出后面斑驳的墙皮。江婉晴递来一份文件：“这是青训生的联名投诉信，还有你当年的训练记录，设备型号完全一致。”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李肃的办公室里，藏着和陈默同款的加密账本。”
联盟会议室里，纪律委员王川推了推眼镜，面前摆着苏寒带来的旧键盘和财务报表。“根据《青训营设备标准》，战魂3早在三年前就该淘汰，”王川敲了敲键盘，键帽应声脱落，“你们可以起诉星痕俱乐部。”
“但证据还不够。”苏寒拿出手机，播放昨晚偷录的音频：李肃在电话里怒骂供应商，“那批二手设备不是说好五折吗？怎么又涨价？”背景音里传来陆川的战术笔记翻动声，和陈默的笑声如出一辙。王川的脸色瞬间凝重，他知道，这通电话足以让李肃身败名裂。
然而，当苏寒带着联盟官员闯入李肃办公室时，保险柜已经敞开，里面只剩半瓶神经刺激药物和一张碎纸。江婉晴蹲在地上拼接纸片，突然惊呼：“这是青训生的体检报告，上面写着‘实验体合格’。”苏寒接过碎片，看见自己的名字和陆川的编号并列，日期是五年前的10月17日。
“在找这个？”李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把玩着一枚金色U盘，“可惜你们晚了一步。”U盘被扔进碎纸机，纸屑如雪般飘落，苏寒看见上面印着“月光计划”的字样。王川掏出对讲机：“封锁所有出口！”但李肃只是冷笑，转身时露出后腰的枪套——那是只有联盟特勤才有的配枪。
冲突在走廊爆发时，苏寒被江婉晴推进安全通道。她的取证设备掉在地上，屏幕亮起一条匿名消息：“想知道陆川的真正死因吗？来青训营旧仓库。”苏寒攥紧手机，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快递——里面是份带血的青训合同，签名栏盖着陆川的指印，而甲方代表赫然是李肃。
旧仓库的铁锁已经生锈，苏寒用战术笔撬开门时，腐臭味几乎将他呛晕。墙角堆着十几个木箱，里面装满了“月光计划”的实验报告，最新一份的照片上，陆川戴着神经连接装置，表情痛苦扭曲。江婉晴的手电光扫过墙面，那里用红漆写着“不合格品处理区”，箭头指向焚烧炉。
“他们把青训生当实验体，”江婉晴的声音带着颤抖，“用超频训练设备测试神经极限，陆川就是因为过度使用模拟仓，导致手指肌腱断裂。”苏寒想起李肃后颈的月牙形疤痕，那分明是模拟仓漏电造成的灼伤。
手机突然震动（唯一一次使用，后续用其他方式替代），一条视频自动播放：陈默和李肃站在焚烧炉前，将陆川的训练笔记扔进火里。“这个废物的操作数据已经提取完毕，”李肃的声音里带着厌恶，“下一个实验体准备好了吗？”画面里，年轻的苏寒正在青训营门口徘徊，浑然不知自己即将成为“月光之影2.0”。
“苏寒！”江婉晴突然拽住他的手腕，远处传来警笛声。苏寒将实验报告塞进背包，转身时看见门口站着个黑影——手里拿着带血的青训合同，正是今早快递里的那份。黑影抬起头，露出半张烧伤的脸，竟是失踪多年的陆川。
“别相信任何人。”陆川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玻璃，他往地上扔了个烟雾弹，苏寒在昏迷前最后看见的，是李肃带着特勤队闯入的画面，以及陆川手里闪烁的U盘——那里面，或许藏着青训营所有的黑暗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