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厨房弥漫着奶油蘑菇汤的香气。
沐昭时坐在餐桌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段临渊的背影吸引。
他站在灶台前，随着翻炒的动作，背部肌肉在薄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
一滴汗珠从他颈侧滑落，顺着敞开的领口消失在锁骨凹陷处。
沐昭时的喉咙突然发紧，某种熟悉的悸动升起，让她既困惑又羞耻。
\"尝尝味道？\"段临渊突然转身，手里拿着木勺，正好捕捉到她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缓步走近。
随着距离缩短，沐昭时闻到了他身上混合着雪松香气，莫名地令人心跳加速。
段临渊停在一步之遥，将勺子递到她唇边。
汤汁浓郁，带着奶香和蘑菇的鲜美，但沐昭时的注意力全在他敞开的领口。
那里露出的皮肤在厨房暖光下泛着蜜色光泽，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好喝吗？\"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促狭，明知故问。
沐昭时点点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盯着他的胸口看。
段临渊轻笑一声，突然俯身，拇指擦过她嘴角并不存在的汤渍，指腹在她唇上多停留了一秒。
\"沾到了。\"他哑声说，眼神暗了下来。
这个借口太过拙劣，但沐昭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躲开。
某种奇怪的熟悉感让她僵在原地，仿佛身体记得这种亲昵，即使大脑一片空白。
段临渊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他放下勺子，双手撑在她椅子的扶手上，将她困在自己与餐桌之间。
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却让他的表情隐藏在阴影中。
\"昭昭...\"他低声唤道，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红酒味，\"你在看我。\"
这不是疑问句。沐昭时的耳根烧了起来，她别开脸：\"没有。\"
段临渊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回来面对自己：\"说谎。\"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声音低沉危险，\"你以前也总是这样，明明喜欢，却不肯承认。\"
沐昭时想反驳，却突然注意到段临渊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
那里还留着他前几天掐出的淡粉色痕迹。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既愧疚又兴奋。
\"还疼吗？\"他轻声问，手指抚上那道伤痕。
沐昭时摇头，身体却因为他的触碰而紧绷。
段临渊的眼神暗了暗，突然低头，舌尖轻轻舔过那道伤痕。
湿热柔软的触感让她倒吸一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衬衫前襟。
\"段临渊！\"她惊呼。
段临渊没有理会她的抗议，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拉近，一只手滑到她后腰，隔着衣料感受她的体温。
他的唇沿着那道伤痕一路向上，最后停在耳后敏感处，轻轻咬了一下。
\"你明明有感觉。\"
他低声说，声音因为欲望而沙哑，\"你的心跳快得我都听到了。\"
沐昭时想推开他，手却使不上力气。
段临渊似乎察觉到她的挣扎，稍稍退开，给她留出呼吸的空间。
但他的眼神依然锁住她，琥珀色的眸子在灯光下近乎透明，里面燃烧着她看不懂的清醒。
\"为什么抗拒我？\"他轻声问，手指滑入她的发间，\"我们是夫妻，记得吗？\"
这个动作触发了某个记忆开关。
沐昭时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段临渊也是这样将手指cha入她的发间，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在沙发上强吻她。
那个记忆太过真实，让她浑身一颤。
……
察觉到她的反应，段临渊立刻松开手，表情从情欲变成了担忧：\"怎么了？\"
沐昭时摇摇头，不想承认那些闪回的记忆片段。
段临渊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隔着衬衫，她能感受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
\"感受到了吗？\"他低声说，\"它为你跳得多快。\"
这句话不知为何触动了沐昭时。
她任由自己的手停留在他胸前，感受那炽热的温度和有力的跳动。
段临渊的眼神柔软下来，轻轻将额头抵住她的。
\"我吓到你了，是不是？\"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懊悔，\"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
这个示弱的态度让沐昭时心头一软。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段临渊立刻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像是得到奖励的大型犬。
他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衬衫，突然开始慢条斯理地系上敞开的纽扣。
\"晚餐马上就好。\"他转身回到灶台前，语气轻松得仿佛刚才的暧昧从未发生。
\"今天有你喜欢的蒜香面包。\"
沐昭时看着他的背影，内心一片混乱。
晚餐时，段临渊表现得异常规矩，除了时不时给她夹菜外，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
他甚至刻意保持着安全距离，仿佛在证明自己可以控制欲望。
\"明天我要去公司一整天。\"他突然说，眼睛盯着餐盘，\"有个重要客户从国外来。\"
沐昭时的手顿了顿：\"哦。\"
段临渊抬起眼，目光锐利：\"你会想我吗？\"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沐昭时不知如何回答。
她低头戳着盘里的食物，避开他的视线：\"也许吧。\"
段临渊轻笑一声，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我会想你的。\"他轻声说，\"每一分钟。\"
饭后，段临渊坚持不让她帮忙收拾，只让她去休息。
沐昭时决定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走进浴室，她发现门锁坏了。
螺丝被人为卸掉了，只留下几个小孔。
这个发现让她后背发凉。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洗澡，但将浴帘拉得严严实实，确保即使有人推门进来也看不到什么。
热水冲在皮肤上，暂时缓解了肌肉的紧张。
沐昭时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冲刷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有种被注视的感觉。
猛地睁开眼，她看到门缝下有一道影子。
有人正跪在外面。
\"段临渊？\"她颤抖着问。
影子动了动：\"我在。\"他的声音透过水声传来，沙哑得不像话，\"只是想确认你安全...浴室很滑。\"
这个借口太过荒谬，但沐昭时竟然不觉得意外。
某种可怕的认知击中了她。
段临渊可能经常这样做，在她失忆前就是如此。
\"出去。\"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强硬。
门外的影子静止了几秒，然后慢慢退开。
\"好。\"
段临渊的声音低沉顺从，\"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沐昭时快速洗完澡，裹上浴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段临渊果然就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条干毛巾。
他的眼神在她滴水的发梢和裸露的小腿上扫过，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帮你擦头发？\"他轻声问，眼神无辜得像个孩子。
沐昭时摇头，自己接过毛巾：\"不用。\"
段临渊没有坚持，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擦头发，眼神专注得令人不适。
当一滴水珠顺着她的脖子滑进浴袍领口时，他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
\"昭昭...\"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 ?? 吗？\"
这个直白的问题让沐昭时差点掉了毛巾。她抬头看他，发现段临渊的眼神变得迷离，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
\"是在我们结婚三个月后。\"他继续说，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你害羞得不得了，全程都不敢看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但你抱我抱得好紧，好像怕我消失一样。\"
沐昭时的脸烧了起来。
她不知道段临渊说的是真是假，但那个画面莫名地让她心跳加速。
\"别说了。\"她低声抗议。
段临渊却向前一步，将她困在浴室门框与自己之间。
\"为什么？\"他轻声问，\"我们是夫妻，谈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他的手指勾起她的一缕湿发，在指间缠绕，\"还是说...你害羞了？\"
沐昭时想推开他，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墙上。
段临渊低头嗅了嗅她的发丝，满足地叹了口气：\"你用的还是那款沐浴露...我最喜欢的味道。\"
这个动作太过亲密，沐昭时浑身僵硬。
段临渊察觉到她的紧张，立刻松开手，后退一步：\"抱歉...。\"
他揉了揉太阳穴，\"我去书房处理点工作，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僵硬得不自然。
沐昭时看着他的背影，内心一片混乱。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
温柔体贴的丈夫，暴戾的控制狂，还是欲求不满的情人？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
夜深了，沐昭时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线。
她翻了个身，突然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门缓缓打开，段临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只穿了一条睡裤，上半身完全裸露，腹肌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珠，在月光下发光。
他的头发微微湿润，有几缕垂在额前，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年轻许多。
\"昭昭？\"他轻声唤道，\"你睡了吗？\"
沐昭时装睡没有回应。
段临渊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俯身看着她。他的目光如有实质，扫过她的每一寸轮廓，让她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受到那种炽热。
\"我冷...\"他突然说，声音里带着孩子气的委屈，\"能和你一起睡吗？\"
沐昭时的心跳如雷。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继续装睡，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出卖了她。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睫毛微微颤抖。
段临渊轻笑一声，知道她醒着。
他慢慢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就一会儿...\"他的声音低沉诱惑。
\"我保证不碰你...除非你想要。\"
这句话太过危险，沐昭时不得不睁开眼。
月光下，段临渊的脸近在咫尺，英俊得近乎妖异。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像头盯上猎物的野兽。
\"不行。\"她小声说，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段临渊没有坚持，只是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好吧。\"他退开时，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晚安，我的昭昭。\"
他转身离开，却在门口停顿了一下。
\"明天我不在的时候...别做让我伤心的事，好吗？\"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请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门轻轻关上，沐昭时长舒一口气，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奇怪……
太奇怪了……
沐昭时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
……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房门再次被轻轻打开，有人在她床边站了很久，最后只是为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但清晨醒来时，沐昭时不确定那是否是梦境。
唯一能证明段临渊夜里来过的是床头柜上多了一杯水和一张便签。
\"记得吃药。爱你。——临渊\"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沐昭时知道，今天将是她做出选择的日子。
是继续留在这个温柔的牢笼里，还是抓住机会逃离段临渊的病态爱恋？
她拿起水杯，看着里面漂浮的药片，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将药片倒进了盆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