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洲脚尖抵住门，轻轻用力，门便开了个口子。
江月宁目光猝不及防和他对上。
齐砚洲笑，“这不看着挺乖的吗？”
怎么接个电话就这么费劲呢。
江月宁垂眸，做出一副乖乖孩子的表情，眸光如同小鹿，带着几丝怯懦，顺道避开他的目光，另一只手则是悄悄地把门给合上了。
正当要合上的时候，又被两根手指推开了些，齐砚洲目光看着院上加高的围墙，语气淡然，“是不是有人知道我带着你翻墙的事了？”
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女孩，必然是会遭受欺负的。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人心也是这样。
如果不是知道了，不可能短时间内做出这么大的改变。
她翻墙这事的确是被知道了，但属于误打误撞，不关齐砚洲什么事，但江月宁还是点了点脑袋。
齐砚洲：“我知道了。”
江月宁抬头看他，这是知道什么了？指的是围墙的事还是他又想到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身后忽然响起动静。
“大小姐你干嘛呢？！”
江月宁浑身一僵，膝盖悄悄用力，将门给合上了。
兰姨急忙赶过来，不过天黑发生了什么她也看不清，只知道是江月宁一个人站门口，她连忙上前，检查了遍门锁，奇怪道：“难道我又忘了锁门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江月宁拽到一边，掏出钥匙给门上锁。
这大晚上的，要是真不小心出去了，那可不得了。
“大小姐你离这远点，要是夫人知道了又得挨骂，还没吃够教训啊。”
上次还是她机智化解的呢，虽然大小姐犯的都不是什么大错，但是这江家怕的呦……
江月宁将项链握在掌心里，转身回了卧室。
…
楚序覆在脸上的手掌悄悄移开，手指间露出几条缝，“齐哥，怎么了？”
这约会约得好好的，怎么脸色一下就变了。
齐砚洲拉开车门上车，“你听见里面说什么了吗？”
楚序摇摇脑袋。
“开车。”
“哦。”
车子停在一处无人的路边，齐砚洲降下车窗，点了支烟含进嘴里，眉头微微蹙着，“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奇怪？
楚序不太明白，一脸好奇，“齐哥，你刚刚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齐砚洲：“我刚才听到有人叫她大小姐……”
“大小姐？”楚序皱眉，“应该是我们上次见过的那个大妈叫的，可能是个绰号吧。”
总不可能真的是什么大小姐。
哪个大小姐会住在这种地方啊。
齐砚洲默了下，吐了口烟出去。
“齐哥你要是真觉得奇怪，我们就找个人问问那个大妈不就清楚了？”
齐砚洲丢了烟头，“你说得对，明天就找人去问问。”
他们这两张脸已经见过了，得派个陌生人去。
楚序又启动了车子，路边的风景唰唰往后退着，“不过我说真的，齐哥，你这有点大惊小怪了，以他们现在住的这个环境，就算真的是什么大小姐，那也是落魄家族的大小姐，现在时代发展得这么快，说不定什么都不是了。”
他倒是看不出这小包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小院也平平无奇。
他对大小姐的印象停留在圈里的那些名媛上面，江月宁身上的确看不出那种富贵的特质。
齐砚洲：“那你觉得她是孤儿还是父母不管她？”
依他几次来对兰姨的印象，并不认为她会是江月宁的什么亲人，看上去更像照顾她的人，应该是保姆或者远房亲戚之类的。
楚序：“我看着更像是孤儿吧，毕竟有这么漂亮一个女儿，就算傻了，谁会舍得不管她啊。”
齐砚洲吹了阵冷风。
可是假若没有父母，谁又会特意在围墙上下功夫呢。
这种行为，不像是保障她的安全，更像是怕她出去给人惹麻烦。
这更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才会在意的事情。
可是他来这么几次，竟然一次没见过，可以看出她并不受重视。
还真有可能是落魄家族的大小姐。
她一定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比她要更受疼爱，所以她才会沦落到如此境界。
冷风吹在脸上如同一把冰刀快要把人的脸给割裂，齐砚洲眼里的眸光一点点黯淡下来，路灯投射到他的脸上，一片薄凉之色。
“如果你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儿，你会在什么情况下，把她丢在这种地方不管不问？”
楚序啊了声，一个小包子这样的女儿？
“我都还没结婚呢，你让我联想，我想不到啊……不过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可能这样啊，再傻也是自己的女儿，无论什么情况也得养着啊。”
楚序沉默了几秒。
“不过啊，也许她的原生家庭条件很差呢，她的父母把她养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可能根本没办法时刻围在她的身边，也许是迫不得已呢……”
他哼哼两声，觉得自己现在的脑袋相当灵活。
齐砚洲仰了仰头，呼出一口冷气，“最好是这样。”
……
江月宁坐在床上，认真看着手心的项链以及那吊坠。
项链和吊坠都是银色的，款式简单，不分男女。材质应该是铂金的，细长的圆柱体表面光滑细腻，她轻轻在墙面上敲了敲，里面是空心的，不过并不可以打开。
她记得那天看到了被拆下来的包装，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一个奢侈品牌。
她拿起手机一搜，果然不便宜，价格已经超过了六位数。
六位数的东西说送就送，真舍得。
她将项链戴在脖子上，要是哪天实在没钱，可以用来解燃眉之急。
几十万的东西再怎么卖也能卖个几万块吧。
不过她先前那个吊坠是奶奶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的，她还真不知道竟然是个奢侈品。
她记得奶奶告诉她，是在一个地摊上买的。
所以他戴的那个吊坠是自己的吗，还是只是相似？
是奶奶骗了她，还是她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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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节一共三日，结束之后一切又变得冷清。
老街拐角一处的简陋麻将馆，吵闹的人声中夹杂着清脆的麻将碰撞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