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拉住有些秦若薇：“郡主稍安勿躁，今日赵知府也在，不如请他过来裁决吧。”
一炷香后，赵知府快步而来，沈弘也来了，但没想到最后面竟然还跟着霍南池这个活阎王！
沈弘什么都没问，抬脚就想踹沈雪尽却被她避开了。
他一脸盛怒地看着沈雪尽：“孽女，你这一日不惹事就没法过日子了是吗？”
“父亲这话说得我也想知道有些人一日不对付我，是不是就没法过日子了？”沈雪尽神色淡淡。
张泽兰将大概事情说了一遍后对赵知府道：“赵知府，这只能劳烦赵知府了。”
“张姑娘客气了。”赵知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忍不住道，不就是看到他和赵玉容是亲戚，就让他来接着个烫山芋呗。
赵知府问了当事人又问了围观的姑娘们，但除了姜柔外，其他人要么就是说没看清，要么就是指认是沈雪尽把沈婉雅给推下去的。
“沈姑娘，你可还有其他话要说？”赵知府到最后才问沈雪尽。
沈雪尽始终神色平静：“她们都在撒谎。”
沈弘脸色发青：“都到这时候还在为自己开脱？你怎么说得出口呢？”
赵玉容直接道：“现在都已经查清楚了，就是沈雪尽下的毒手，赵知府可以按照律法把人带走。杀人未遂，这至少也得蹲个二十年了吧？”
沈婉雅这时脸才露出一丝痛快之意，只要沈雪尽这个贱人蹲个二十年甚至是被弄死，那她这个伤也算是伤得其所了。
“这到底是郡主在审，还是赵知府在审？”一直没说话的霍南池开口了，俊朗的面容覆成一层淡漠冰霜，深邃的目光看向人带着锐利光芒。
赵玉容没想到霍南池还真会开口，可听他这口气反倒是在帮沈雪尽？她道：“自然是赵知府在审，但现在人证都在也好结案了。”
“是吗？”霍南池尾音微微上扬，看向赵知府，“好结案了？”
赵知府和霍南池打过很多次交道，听他这语气就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一脸为难地摇头：“这案子还没办法结案，不怕霍大人笑话，我能力有限怕是审不了这案子，心有余而力不足。”
众人面面相觑，这案子难？开什么玩笑！
“那就大理寺了。”霍南池淡淡地道，“我想大理寺肯定能查清楚。”
他都这样开口了，赵知府自然是答应了。
得了示意的霍刀环视一圈，道：“这天寒地冻的也不适合审问，都跟着我回大理寺吧，那边暖和些。”
不少姑娘一听要去大理寺时脸色变了变，不说会不会受刑，单说名声都要变差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原先说看没看见的姑娘们又都纷纷改口，说是看清楚了就是沈婉雅先拿着石头砸了沈雪尽。
赵玉容一脸阴狠：“霍大人你这是想瞒天过海！”
霍南池不以为意：“和郡主相比，我还算不得什么。”
赵玉容气结：“这沈雪尽当众杀人你还包庇她，就不怕连累你连累整个镇平侯府吗？”
“她是镇平侯府未过门的媳妇，会怕连累吗？”
沈雪尽听到这话却是猛然一惊。
他说的是镇平侯府未过门的媳妇，而不是说是霍大公子未过门的未婚妻。
或许在外人耳里听起来没什么差异，但心思敏感的沈雪尽却听出来了这里面的差异。
她心口狂跳。
赵玉容气得咬牙切齿：“霍大人这是存心和我，和赵国公过不去吗？”
“大理寺办案，秉承的是公正公平。郡主若是有什么不满，不如就和你父亲一起告御状吧。”
赵玉容恶狠狠地盯着沈雪尽：“你还真是好手段，能让霍大人这么袒护你。”
“走。”赵玉容临走时还不忘瞪沈婉雅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沈婉雅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郡主留步。”沈雪尽叫住了赵玉容，“郡主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吗？”
若是赵玉容输了，就让沈婉雅去给赵世昌做小妾。
看她不说话，沈雪尽道：“堂堂赵国公府的郡主，该不会是想抵赖吧？这传出去，赵国公和赵世子的颜面，可往哪里搁啊？”
今日这事便是个死局。
若是不答应，父亲和哥哥的脸面尽失。
若是答应，只怕会被父亲和哥哥狠狠地教训一顿。
“就算我想答应这赌约，你妹妹也不一定想要，她又不喜欢我哥哥。”赵玉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明摆着就是不准沈婉雅答应这个赌约。
“妹妹你可想好了，你再怎么争取，说不定人家也只是随口说说。但若是应承下来这个，你今日就可以去赵国公府，就可以直接是赵世子的妾了。”沈雪尽凑到沈婉雅耳边，“这不比你在假山前自荐枕席的好？”
沈婉雅盯着沈雪尽，果然被这个贱人听到了！
可她也清楚地知道沈雪尽说得有理！
权衡之下，沈婉雅只得很婉转地对赵玉容道：“郡主，我……我确实是很爱慕赵世子……”
沈婉雅脸上的血已经干涸了，看起来越发的骇人，她恨声道：“沈雪尽，你给我等着！”
“成玉是我妹妹，欺负她就是欺负我。”沈雪尽漂亮的眸子里凝聚着霜气。
成玉怔怔地看着沈雪尽，突然觉得有姐姐可真好。
这宴会到最后也没什么意思了，沈雪尽已经给秦夫人看过身体了，便告辞了。
期间看见不远处的霍南池，却想起他那意味不明的话，连忙逃了。
回去的路上，沈雪尽发现东街两边有不少百姓，席地而躺。
如今这大冬天的，这些人穿得又少，不少人都冻伤了。
沈雪尽看到一个面容消瘦的妇人紧紧地搂着孩子，轻轻拍着后背：“虎娃乖快些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那孩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面黄肌瘦嘴唇都起皮了，懂事地点头：“娘讲的故事最好听了，每次听了都睡得格外香甜。”
妇人鼻子一酸：“那娘就给你讲一个大将军征讨蛮夷的故事。”她说了几句却因为饿得头昏眼花，闭眼。
一件披风罩了下来，妇人一脸惊讶，再抬头又有白馒头递到了面前。
沈雪尽面露歉意：“包子铺都关门了，这馒头将就着吃吧。”
妇人看着那垂涎欲滴的白馒头，吞了口口水：“姑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