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是她的编号？”
沈砚舟站在病房外，双手插兜，声音低哑地问着站在身旁的副手季然。
“暗署实验区内部人员传出来的情报，确凿无疑。”季然看了他一眼，“江晚吟已经知道了。”
沈砚舟的指节猛然收紧，骨节泛白：“谁批准的？”
“不是你？”季然愣了愣。
“我连实验区的门在哪都不知道！”他咬牙低吼，眼中充血，“她妹妹根本就不该出现在那里！”
季然沉默片刻，终是轻声开口：“这件事，恐怕和你……无关也有关。”
“什么意思？”
“Z3入暗署后，带出了一批旧数据，其中就包括当年你母亲签署的一系列实验授权协议。Z12的立项，其实……就是你母亲留下的。”
沈砚舟怔住。
他似乎被一把看不见的力抽空了身上的力气，几步踉跄地靠到走廊的墙上：“所以……这都是她早就设好的局？”
“江晚吟不会管这些。”季然语气凝重，“她现在只知道，她妹妹被你们这一派的人送进了暗署。而你，是她认定的幕后推手。”
——
“砰——！”
江晚吟一脚踹开暗署实验区的侧门。
两名黑衣守卫刚想拦住，就被她一枪击中肩膀，瞬间倒地。
“编号Z12，被关在哪里！”她枪口对准后方科学人员，声音凌厉得仿佛带着寒霜。
“你、你是江晚吟？”那人脸色发白，手指颤抖地指向走廊尽头，“b-7号房间，但你进去会——”
“闭嘴。”
江晚吟一脚踢翻他，径直冲进通道。
耳边传来实验区警报声此起彼伏，但她没有回头。
“晚吟！停下！”沈砚舟的声音突兀地从后方传来，带着一丝喘息。
“你还敢出现？”她猛地转身，枪口抵住他额心，眸光猩红。
“我可以帮你。”沈砚舟目光坦然，“我知道b-7房间的通行密码，只有我能进去。”
“你现在说这些，晚了吗？”她咬牙，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她才多大？她才十七岁！她连体检报告都没出齐，你们就敢给她贴上实验编号？”
“不是我做的！”沈砚舟低吼，“我不知道她会被卷进去，更不知道她会成为Z12。”
“你母亲当年签下的实验协议，是不是你交出去的？”她直视着他。
沈砚舟沉默三秒，然后艰难地说：“是。”
江晚吟闭了闭眼，像是终于丧失了最后的力气。
“我当初就该一枪崩了你。”她轻声说，扣下了枪。
“砰——！”
子弹擦过沈砚舟的脸颊，鲜血瞬间涌出。
他没有躲，眼神却一如既往地看着她：“你现在没时间和我耗。你要救她，就跟我来。”
江晚吟死死盯着他数秒，最终收起枪，冷声吐字：“你若敢耍花样，我宁可陪她一起死。”
——
b-7号房间。
门打开的瞬间，江晚吟心跳几乎停止。
她的妹妹，江晚星，身穿实验服，被固定在一张透明实验床上，手臂上插着监测管线，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得吓人。
“晚星！”江晚吟冲上前，拔掉仪器线，抱住妹妹的身体，“醒醒，是我，姐姐来了……”
“别乱动她！”一名身穿白袍的实验负责人冲上来，“Z12项目已启动，她的大脑神经已经和初代试验体接驳，你现在拔掉线路会……”
“会怎样？”江晚吟掏出枪，对准他的膝盖，“她要是出事，你们谁都别活。”
“我来。”沈砚舟上前，将控制台的密码一键清空，“我熟悉这些系统。”
“你居然……会这些？”江晚吟冷眼看着他。
“因为我父亲也曾在这里。”沈砚舟面无表情，“暗署，从来不是我选择的地方。但我生在这个系统，就只能学会操控它。”
几分钟后，江晚星的监控数据逐渐平稳。
她的指尖动了动，唇边微微颤抖：“姐……姐？”
江晚吟泪如雨下，一把抱住她：“我在，我一直都在。”
“你们得走。”沈砚舟低声道，“他们已经启动安全封锁程序，这里再过十分钟就会锁死。”
江晚吟抱着妹妹站起，眼神如刃：“你留下来。”
沈砚舟一怔。
“你有罪。”她声音低沉，“替我守在这里，等我回来清算。”
“好。”沈砚舟缓缓点头。
“这是你最后的赎罪机会。”她咬牙道。
——
十分钟后，暗署实验区b区。
季庭骁望着大门自动封闭，嘴角泛起一丝弧度：“她做到了。”
Z3笑着倚在墙边：“你赌她会选择妹妹而不是沈砚舟，你赢了。”
“我从来不赌。”季庭骁淡淡说，“我只是……比你更了解江晚吟。”
“可你不怕她下一步，会将矛头指向你？”
“她现在还不会。”季庭骁看了他一眼，“因为我们还有一样东西，她想要。”
“什么？”
“江晚星的基因链接，不完整。”他声音轻如尘埃，“她需要我们，来让妹妹彻底恢复。”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让她沉溺在‘救回来’的幸福里。”季庭骁笑了笑，“等她尝过了希望，再给她一点……更深的绝望。”
Z3眯起眼，像看着一个正在布网的蜘蛛。
“你可真狠。”
“她要变强。”季庭骁垂眸，声音平静，“我帮她。”
——
暗署外，江晚吟抱着妹妹走入夜色，步履坚定。
她知道，这只是开端。
地狱的大门，才刚刚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