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师！”
“又出什么事了？”
“林光……他在教室贴了一张纸。”
“什么纸？”
“写着‘从今天起，我教大家写历史’。”
“谁允许的？”
“没人，他自己把教室名改成了‘起源一号课室’。”
“砚舟。”
“我听到了。”
“你怎么看？”
“放任他。”
“理由？”
“他不是在挑战权威，他是在还原声音。”
“小光。”
“我在。”
“你要开自创课程？”
“是。”
“主题是什么？”
“《如果我们能写废土，那第一句话应该是——我们还活着》。”
“你知道这会引发什么吗？”
“我知道。”
“你不怕核心城再插手？”
“如果我说真话会换来他们的干预，那说明真话值钱。”
“江晚吟。”
“今天来听课的，有三十七个学生。”
“我们才二十三个正式生。”
“镇外流民区的孩子也来了。”
“谁让他们进来的？”
“林光。”
“你擅自开门？”
“他们不是废土遗弃物，他们是我的同龄人。”
“你知道那些孩子有些……被标记过？”
“我知道，但他们也会做梦，也会想被叫名字。”
“砚舟。”
“城墙边扫描记录显示：本月外界非法靠近者增加47%。”
“都在找林光。”
“对。”
“这些孩子，有可能是‘观察样本’？”
“不排除。”
“那我们……”
“不能把他们拒之门外。”
“哪怕他们有些是卧底？”
“哪怕他们是碎光，我们也得试着照一次。”
【起源一号课室】
【林光站在旧课桌前，一块裂痕斑驳的白板上写着——“重写：我们的故事”】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从来没有写过一段完整的自己。”
“今天第一课——我不问你从哪里来。”
“我只问你，想成为谁。”
“小光。”
“我能写‘想活着’吗？”
“当然能。”
“那我能写‘想吃热汤’吗？”
“也能。”
“那我写‘不想再被扔’……”
“这是你最勇敢的答案。”
“江晚吟。”
“我们是不是第一次……看见他们像真正的孩子那样写作业？”
“是。”
“可我有种不安感。”
“什么？”
“他们写的东西，被谁盯上了。”
【当晚·教学楼顶层监控室】
“砚舟。”
“接入外围探针录像。”
“什么异常？”
“林光用的白板……不是学校的。”
“什么意思？”
“他从废土回收区捡来的。”
“有什么问题？”
“那块白板背面有一层嵌片。”
“内容？”
“Z前期意识测试框架代码残页。”
“江晚吟。”
“白板背面嵌着Z前实验原始样本？”
“是。”
“那块白板……曾是Zero的语言接口训练板。”
“也就是说，他不仅在教写历史。”
“他在无意中激活了Z原始层的数据。”
“立刻停课？”
“不能停。”
“为什么？”
“他们现在写的不止是历史，是接触真相的入口。”
“但如果核心城知道了？”
“那我们就先知道。”
“小光。”
“你知道你那块白板的来历吗？”
“不知道。”
“你从哪捡来的？”
“南回收场，埋在一辆旧装甲车下。”
“你怎么找到它的？”
“它在叫我。”
“你听到什么？”
“它说：‘你已经准备好了，来重启我吧。’”
“砚舟。”
“白板内部结构分析完成。”
“说。”
“那不是普通残页。”
“它是Z-0核心‘意识投影预演端’。”
“也就是说……”
“林光可能是历史上唯一一个……可以重新启动Zero原始核心的孩子。”
“江晚吟。”
“现在怎么办？”
“藏不住了。”
“你想怎么做？”
“我们主动送出残页样本——但只送数据，不送源物。”
“给谁？”
“给核心城，给旧派，也给第三方。”
“你疯了？”
“不，我要让他们明白——这不是林光在冒险，是我们在主持理性。”
“小光。”
“你知道白板里有什么吗？”
“不知道全部。”
“那你想打开它吗？”
“想。”
“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资格，去理解旧世界为什么毁了。”
“砚舟。”
“他这句话，比我想象中更深。”
“他不仅要自由，他要真相。”
“你愿意他走这条路吗？”
“如果他不走，没人能走。”
【第二天·界碑镇】
【林光课堂第二课题：你如何定义‘人’？】
“我写——人是能哭的。”
“我写——人是不会扔下别人的。”
“我写——人就是能喊‘我在’，然后有人回应。”
“我写——人是可以说‘我痛’，但不被笑话的。”
“我写——人是我以后想成为的。”
“江晚吟。”
“这不只是课。”
“这是文明的重建。”
“而这一切……是一个从旧世界走出的孩子，带来的。”
“林光。”
“我在。”
“你怕不怕自己写出的历史，会被删？”
“我不怕。”
“为什么？”
“因为我教大家备份了三十二份。”
“备份在哪？”
“有一份，刻在我心里。”
【那晚，镇外十公里处，出现一抹无名影子】
【未知通讯波段记录一句话：“目标觉醒，准备回收。”】
“砚舟。”
“我们又要迎接风暴了。”
“这次不只是教育。”
“是整个Z计划的重启预告。”
“我们，挡得住吗？”
“只要林光不后退，我们就不退。”
【林光独坐教学楼下】
“如果有一天，我教的东西要被收走。”
“那我就再教一次，教到他们记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