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昨晚的爆炸……你看见了吗？”
“西海集群实验室。”
“对，彻底化为废墟。”
“死亡人数？”
“官方报四十六。”
“实际？”
“一百七十三。”
“清理了吗？”
“来不及，伪神信徒先到了。”
“他们抢了什么？”
“不是东西，是尸体。”
“……”
“他们在组装新的神经桥。”
“你要告诉我，现在又有疯子打算造神？”
“不止一个。”
“是谁？”
“黑曜教会、残权联盟，还有……”
“还有谁？”
“混源集。”
“那个早被除名的组织？”
“他们又回来了。”
“你确定？”
“他们这次，不是回来，是——复生。”
“沈砚舟。”
“我在。”
“你是不是早知道他们没死干净？”
“我怀疑过。”
“你为什么没说？”
“你那时候刚从灰面人手里脱出来。”
“你怕我情绪崩？”
“我怕你再次选择牺牲。”
“所以你隐瞒？”
“我以为我们能躲起来。”
“我们不是普通人，沈砚舟。”
“我知道。”
“我们是系统里最大的漏洞。”
“也是他们最想抓住的钥匙。”
“你记不记得归一协议最底层那行注释？”
“记得。”
“‘不稳定意识体不可上传，必须先清除逻辑自我。’”
“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要上传灵魂，必须让人……忘记自己是谁。”
“他们要清除我们。”
“不是杀，是抹。”
“把我们的情感、记忆、个性全部格式化。”
“然后上传为‘新神模板’？”
“他们不是要神。”
“是想用我们的壳，装他们的魂。”
“你害怕吗？”
“怕。”
“你怕失去我？”
“怕你变得不像你。”
“那你相信我不会变？”
“我信。”
“可万一哪一天，我也忘了你呢？”
“我就让你重新爱上我一次。”
“你怎么总是……能说出这种话？”
“因为我心里有个剧本。”
“谁写的？”
“你写的。”
“江小姐。”
“说。”
“我们在南纬21°处发现了新神经网启动痕迹。”
“控制点在哪？”
“青海无人实验区。”
“他们在那里干什么？”
“复原一座神经塔。”
“编号？”
“hS-07。”
“……那是最初的塔。”
“也是灰面人真正写下原始神权协议的地方。”
“他们要重启那段代码？”
“不，是复刻‘你’。”
“我？”
“我们发现你的神经数据被盗取。”
“怎么可能？那段数据我亲手封印在遗址底层。”
“有人用‘江晚吟’的名字，申请了读取权限。”
“谁？”
“沈砚舟。”
“……”
“你什么时候动过我的权限？”
“我没动。”
“系统不会错。”
“我说了，我没动。”
“那是谁？”
“……有人复制了我。”
“你还有残体？”
“不可能，我意识只保留一份核心结构。”
“如果不是你，那就是……”
“另一个‘你’。”
“我从没做过镜像备份。”
“你母亲做过。”
“……”
“她怕你死。”
“她做了第二个我？”
“不完整的一个。”
“那她在哪里？”
“青海，hS-07塔里。”
“沈砚舟。”
“我在。”
“你信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吗？”
“我信。”
“哪怕我下一秒不是我？”
“那我就认‘你’这张脸。”
“可他们造的那个我，会骗你。”
“我不会被骗。”
“你凭什么那么确定？”
“你怕冷，她手冰凉。”
“……”
“你梦话会喊我名字，她不会。”
“还有呢？”
“你心跳是左高右低，她的不是。”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你以为我每晚抱你睡是干嘛？”
“如果她真的被激活，会发生什么？”
“你会崩溃。”
“不是我，我指这个世界。”
“会崩得比你更快。”
“因为她没有你的理性。”
“她是偏执复制体？”
“她只有你的恨，没有你的爱。”
“他们疯了。”
“他们要用‘恨’来引导人类。”
“把仇恨，变成新世界的核心逻辑？”
“他们说，那样能避免情感泛滥导致的系统错乱。”
“可那样，人类就不再是人了。”
“而是——工具。”
“他们想逼我动手。”
“你杀了她，他们就能证明你也是不稳定体。”
“你不杀，她就会杀你。”
“我要怎么选？”
“别选。”
“你又来？”
“这次，我陪你一起‘不选’。”
“怎么做？”
“让她选。”
“你说，如果我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你是假的，她会怎样？”
“崩溃。”
“然后呢？”
“或者杀你，或者杀她自己。”
“你赌她会自毁？”
“不，我赌你会赢。”
“我已经赢过一次了。”
“这次，是你的对手变成了‘你自己’。”
“所以我不能赢。”
“但你可以拯救她。”
“江小姐，hS-07塔已解锁通道。”
“伪神信徒还在？”
“已全部撤离。”
“为什么？”
“他们说——‘女神即将登临’。”
“他们在等我？”
“不。”
“他们在等另一个你。”
“……”
“走。”
“去哪？”
“去看看，谁把我写进神的剧本里了。”
【系统提示：逻辑镜像载入】
【目标身份：江晚吟 \/ 分体编号 β-3】
【权限接触成功】
“欢迎回来。”
“你不是我。”
“但我是你的一部分。”
“你不该存在。”
“可你一直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不再恨了。”
“那你也不配成为我。”
“那我就替你死。”
“……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敢承认你也想毁一切，那我来动手。”
“你要自毁？”
“不，我要你动手。”
“你疯了。”
“杀了我，你就完成闭环。”
“你会成为唯一。”
“那我就不是人了。”
“你本来就不是。”
“晚吟，闭眼。”
“你要干嘛？”
“她抬手了。”
“你想挡？”
“我挡了那么多次。”
“这次不一样，她是我。”
“可我是你的盾。”
“沈砚舟，放下手。”
“我不。”
“你要我亲手失去你？”
“你不是说——你的命归你？”
“可你是我命里最疼的那一刀。”
“那就让这刀，再砍我一次。”
“你闭嘴。”
“晚吟！”
“嘭——！”
【系统提示：镜像体崩毁】
【β-3分体彻底失效】
【主意识回归】
“你……你杀了她？”
“她举枪时的犹豫，是我给的最后机会。”
“你赌她不会开枪？”
“我赌，我比恨更重。”
“你赢了。”
“可我一点都不开心。”
“她看起来……好像真的在等我动手。”
“她只是个碎片。”
“可她也曾是我。”
“晚吟。”
“嗯？”
“你还想毁世界吗？”
“现在不想了。”
“那你想干嘛？”
“我只想爱你。”
“你说的。”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