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一听，脸色多了一丝慌张。
上次国公府门口，她在顾三小姐手里吃了大亏。
她的儿子姜逸波，更是被顾三小姐砍掉一只耳，重伤躺在床上。
她对顾云烟，是又惧又怕。
其余宾客，则面露好奇。
顾三小姐，可是位神人。
敢在春日宴上闹事，丝毫不给长公主和宸王面子。
为了给外甥报仇，割了五个贵族子弟的耳朵，砍了沈绯雪一根手指。
走到哪里，揍到哪里，武力值彪悍。
她来了，肯定有热闹可瞧。
姜氏皱眉，瞬间严阵以待。
不一会儿。
顾念带着人，走进大厅。
顾卿卿面容亲切，仿佛春日宴上的事情，都发生过一般，柔声询问，
“三妹妹，你怎么来了？”
“国公府是我的家。
每一寸土，每一块砖，都是我爷爷、我娘亲留下来的。
我想来就来，不必跟你交代。”
顾念气场强大，镇定自若。
她一来，好似整个院子，都成了她的主场。
顾卿卿笑容勉强，牵强解释，
“我只是听说，妹妹最近很忙。
前几日，还夜宿宸王府。
我怕打扰你和宸王的好事，寿宴便没有邀请你。
对了，不知你和宸王殿下，最近进展如何？”
顾卿卿故意提起宸王。
“顾云烟”现在的身份，是未出阁的国公府三小姐。
却和“姐夫”宸王拉扯不清。
传出去后，名声会不好听。
稍微有点家世的男子，都不会娶这种女人。
顾卿卿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会狡诈，无时无刻都在算计人。
顾桀护母心切，连忙替顾念辩解，
“三姨母和宸王不是那种关系！”
旁边的宾客，则窃窃私语。
“听说这顾三小姐，长得像宸王妃，保不准想借此机会上位。”
“此女手段高明，在春日宴上，故意和宸王比拼内力，吸引宸王的注意力。”
“啧啧，勾引谁不好，偏偏勾引亲姐夫，传出去也不怕笑话。”
“宸王心里只有宸王妃，顾三小姐长得再像，也不是。
就算不要脸勾引成功，最多也只能当个小妾。”
说闲话的宾客们，和姜氏交好。
自然知道姜氏的喜恶。
故意诋毁顾念，顺便能讨好姜氏。
顾念无视那些流言蜚语。
她举起手里的账本，对着顾卿卿，神色坚定道，
“你少在那里胡说不到。
我今日不是来祝寿的。
是来要债的。
这些年，你们从小桀这里坑蒙拐骗，一共一百万两。
趁着有这么多人在，正好做个见证。
两位，还钱吧。”
顾念语气不高不低，却充满压迫。
顾卿卿猝不及防，眉头微皱。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念会突然提这个。
姜氏则直接黑脸，胸口快速起伏。
这是她的寿宴，小贱人竟然直接过来砸场。
她气得“砰”地一声，猛拍桌子，大声否认，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身为国公府主母，怎么会找顾桀借一百万两！”
“借没借过，我这里有账本，记得一清二楚。
那些钱，全是我姐姐的嫁妆，是她的私产。
不属于国公府，更不属于你们母女。”
顾念淡定反驳。
并翻开账本，一页一页地念。
“明武十五年春，姜氏以姜家宅邸需要整修为由，借三万两。
明武十五年秋，兵部侍郎的嫡女及笄，国公府送两千两，姜氏找顾桀暂借。
明武十六年夏，顾卿卿以买县主之位为由，借三十万两白银，
明武十六年冬，沈从砚国子监游学，暂借五千两……”
顾桀这些年虽然被骗，但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因为这些钱，全是娘亲的嫁妆。
所以，每挪用一笔，他都会记下来。
和原本的嫁妆单子放在一起。
这些，顾卿卿都承诺过会还。
但只有承诺，没有守诺。
今日，到了姜氏母女“守诺”的时候了。
现场宾客们，听到姜氏母女找顾桀借了这么多钱，表情格外尴尬。
尤其是兵部侍郎夫人。
今日祝寿，她今天送了两千两。
当年女儿及笄，国公府送的便是这个数。
没想到，这两千两竟然是国公府表少爷出的。
用的还是出嫁嫡女的嫁妆！
国公夫人竟然如此不要脸！
“原来安阳县主当年捐赠灾区的三十万两，是找人借的，一直没还。
她怎么好意思，这些年一直顶着县主头衔，招摇过市。”
“还有沈从砚，听说是国子监最有名的学子，结果连游学的钱都出不起，借了也不还。”
“……”
宾客们虽然之前站在姜氏那边。
但知晓姜氏的人品后，纷纷保持中立，甚至鄙夷。
顾卿卿听完那一堆账目后，脸色僵硬，无法再维持和谐。
她安阳县主的头衔，绝不能有污点。
她看向顾桀，缓缓开口，
“阿桀，当初是你说，可怜那些受苦受难的灾民，想帮助他们。
那三十万两，是以国公府的名义捐赠的。
父亲有爵位，母亲有诰命夫人的头衔。
陛下开恩，便赐我安阳县主的封号。
你如今来讨债，不是打我的脸，是打当今陛下的脸。
难道你们还要去找陛下，讨要不成？”
顾卿卿巧舌如簧，又在偷换概念。
甚至把当今皇帝都搬出来。
若放在以前，顾桀恐怕会被被忽悠进去。
但现在，顾念在这里。
她干脆利落地指出，
“是你欺瞒陛下，欺君罔上。
若陛下真的封赏，也是该封赏小桀，而不是你。
怎么，就因为你年纪大，就能倚老卖老？”
顾卿卿被怼得无话可说。
现场的贵妇官眷，都是当家主母，天天经历宅斗。
顾卿卿的心思，她们一眼看穿。
但到底对方还是安阳县主，又和七皇子关系匪浅。
她们震惊嘴碎几句后，便不再嘲讽。
顾卿卿则因为欠债太多，站不住脚，表情有些心虚。
她不方便再自己出面硬碰硬。
于是当场装死，沉默，不说话。
“顾卿卿，姜氏，不说废话了，还钱吧。”
顾念再次开口威胁。
这时，一道威严冷厉的声音响起，
“还什么钱？
顾云烟！
你是国公府未出嫁的女儿，你的一切都属于国公府！
当众威胁主母和嫡姐，你眼里还没有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