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乙辛听完勃然大怒道:“你就是傻缺一个,萱儿那丫头诡计多端,多半是她故弄玄虚诓骗你,休要信她胡言!”
弟弟耶律且安也劝他道:“父亲走过的桥比咱们走的路还多,更是阅人无数,岂会看不透这点小心机?哥哥不要上她的当!”
夜路苟安心中不服,自然一肚子怨气,却也不敢顶撞父亲,毕竟这大辽江山还是要靠父亲权势,他日江山易主,自己便是世子,更是无可替代的嫡长子,胜券在握的皇太子。
“好吧,是孩儿肤浅了!”耶律苟安拜别父亲便怏怏不乐回府。
耶律萱儿见他垂头丧气回来,便知道事情并不顺利,试探着过去询问。
“苟安哥哥,是否伯父不同意释放父王?”
耶律苟安窘迫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不过萱儿妹妹不必担心,办法总比困难多,我倒有个主意,不如咱俩先成亲,等事情已成定局,看老头还有什么话说?”
萱儿瞬间懵逼,心道:你这厮想的挺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姑奶奶挖空心思,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克绍哥哥知道情况肯定会来救我回去,你却想捷足先登,简直是异想天开。
萱儿沉思片刻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父王还在狱中受苦,叫我如何有心情跟哥哥成亲?我想去大牢探望父王,不知哥哥肯否答应?”
“这是情理中事,哥哥一定想办法让你见到叔父。”
于是,耶律苟安便去牢狱疏通,牢头狱卒都是耶律乙辛属下之人,自然大开方便之门,萱儿如愿进入牢房。
耶律勇正坐在墙角生着闷气,着一身破旧单薄囚衣,带着粗重的镣铐,蓬头垢面,灰头土脸。
“父王,萱儿来看你了!”萱儿见此情形,早热泪盈眶,哭泣的浑身颤抖。
“女儿,我那乖女儿你没事吧?”耶律勇看到萱儿,从角落里爬起身来,抓住冰冷的铁栅栏,张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萱儿。
“爹地,孩儿暂且没事,你放心好了!”
萱儿拿出几件棉衣递给他,叫他穿上御寒,又取出饭盒递进去让他吃点东西。
耶律勇哪里吃得下?只是老泪纵横叮嘱萱儿要好好保护自己。
萱儿见无人跟在身边,便叮咛父王一定要坚持住,好好吃饭,不要急躁,克绍哥哥一定会来解救。
耶律勇叹道:“都怪我当初不听克绍劝告,才致有今日之难。”
“父王不必自责,事已至此,先养好身子最重要。”
耶律勇却疑惑的看着萱儿道:“那日你明明也被抓住,怎的却能安然无恙?”
萱儿便将耶律苟安那点小心思偷偷告诉爹地,然后叫他放心,平日克绍没少教她计谋,定然能全身而退。
耶律勇仍有些放心不下,但又无可奈何。
过了一会儿,耶律苟安过来跟耶律勇深施一礼,说道:“伯父大人受苦了,且再忍耐些时日,苟安定然想办法说服父亲,让他还伯父自由。”
耶律勇知道跟他动怒于事无补,倒不如暂且不去激怒他,便点头答应。
萱儿跟父亲依依道别,坐了车辇回府,途中风雪极大,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瑟缩着身子,四下里张望。
车到近前,萱儿才看清楚,不是别人,乃是吕松。
萱儿惊得目瞪口呆,慌忙喊住车夫,急匆匆下车过去一把将他拽住,叫道:“吕松,你怎么来到这里?”
吕松见到萱儿也是大吃一惊,说道:“奉都督之命,过来打探郡主跟王爷下落,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郡主,郡主跟王爷可好?”
萱儿回头瞥了一眼车队,见耶律苟安正勒住马头,回头看向二人。
萱儿心生一计,说道:“吕松,你只说是我姑姑家表哥,来此处寻我,且跟随我回府中去。”
吕松点了点头,跟在萱儿身后,来到耶律苟安马前。
“哥哥,没想到在这里碰见表哥,他正好来上京寻我。”
“吕松,快来跟大公子见礼!”
吕松依言,上前跟耶律苟安深施一礼。
耶律苟安只见吕松老实巴交,也不怀疑,下马回礼说道:“既然是萱儿表兄,亦是苟安表兄,外面天寒地冻,还请回复饮两杯酒暖暖身子。”
吕松答应,跟在车马后面来到苟安府邸。
耶律苟安吩咐设宴款待吕松,见丫鬟温酒。
吕松有个深藏不露的本事,那就是千杯不醉,平日不喝,一旦开喝,无论多么醇烈的美酒到他嘴里如同凉水,不起半点作用。
耶律苟安将吕松待若上宾,陪他饮至夜深,早喝的酩酊大醉,吕松却只去撒了几泡尿,回来继续喝。
“表兄海量,苟安惭愧不能奉陪了,还请表兄自便,我先回房歇息去了。”
吕松正喝的兴起,不肯放他回去,却被萱儿一把拉住,丢了个眼色。
吕松这才放了手,看着耶律苟安回去,萱儿便叫吕松去了他的寝室。
“吕松,你也早点歇息去吧,明日你莫辞辛劳,快些回去报知都督,就说父王身陷囹圄,几位将军都被擒住,我暂时无事,只是耶律苟安想叫我跟他成亲,我且使个缓兵之计,只待都督前来救援。”
吕松急道:“郡主何不这就跟我回去?趁着夜黑风高,等耶律苟安那厮醒来,咱们早跑出去不止一百里地了!”
萱儿怅叹道:“若只我一人落难,都还好说,若是我先走了,恐怕苟安迁怒于父王跟几位将军,那时父王跟将军怕是性命不保。”
吕松急得抓耳挠腮,说道:“那我现在就走!”
“吕松莫慌,明日再走不迟!”
却见吕松早跑的不见了踪影。
唉!这个傻缺,听不懂人话啊!
萱儿兀自怅叹,看看天晚,只好随他去吧,便和衣躺在床上思索良策。
却听到院子里嘀嘀咕咕有人说话。
一个说道:“唉,兄弟,刚才看没看见一个黑影跑出去了?”
另一个说道:“我刚刚打盹,什么也没看见啊。”
“我也没看清楚,像人又像条狗,跑的那叫一个快,如同闪电一般就没影了。”
“唉,大概就是跑出去了一条狗吧?哥哥不要多心!”
“奥奥!”
耶律萱儿听得真切,不禁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