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勇吩咐已毕,便与克绍等人宴饮。
席间,耶律勇问道:“老夫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外甥解释一番,辽宋两国既然签下协议,宋国何故兴兵西进?我朝陛下甚是疑虑,乃遣老夫相问。”
苏克绍轻咳了两声,说道:“戍边将士多日辛劳,克绍携军换防而已,舅父大人不必忧虑。”
“奥,原来如此!那我回去奏明圣上可也!”耶律勇这才放心,遂与克绍把酒言欢。
饮至夜深,克绍叫刘弼安排客房让耶律勇等人歇息,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耶律勇便来此行,克绍不便久留,送出城外。
且说耶律萱儿一路催马疾行,至大靖天色已晚,便找了家客栈歇足。
翌日清晨,萱儿早早起床梳洗一番,与武原直,封进,姜固北三人吃罢早饭,便扮做商贾去往大靖城中,到了宁王府外,但见辽兵按刀持戈,戒备森严。
萱儿上前,先被拦住。
“你等何人?宁王府也敢擅入?”
“你们几个蟊贼,连我也敢拦吗?”耶律萱儿怒道。
“这位姑娘,看你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我们也不认识大小姐,都督有令,未经王爷准许,任何人不得擅入,你也不要难为我们。”一个辽兵说道。
“你家都督是谁?王爷又是哪个?叫他俩来见我!”萱儿扬着高傲的头颅说道。
“我家都督乃是耶律八都儿,王爷乃是西凉靖王察合台,若叫他俩来见姑娘,小卒人微言轻,张不开口,大小姐不妨去王府中先讨了一纸文书过来,我等即刻放行。”
萱儿却拔出腰间宝剑架在这个士兵脖子上,斥道:“你再啰哩啰嗦,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那士兵吓得魂不附体,其余几个士兵都拔刀相向,姜固北几人抽出刀剑将辽兵挡住。
萱儿放开士兵,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径直大踏步进入宁王府中。
两个丫鬟侍立门外廊檐下,见萱儿进来,其中一个赶紧进去禀报。
祁婧跟那丫鬟出来,一脸惊恐看着萱儿。
萱儿施礼道:“夫人莫慌,萱儿这厢有礼了!”
祁婧看出萱儿是个女子,便稍微镇定了些,遂福身还礼,问道:“不知姑娘从何处来,到此做甚?”
萱儿说道:“小女子受宁王爷所托,特来看望夫人!”
祁婧听了大吃一惊,慌忙问道:“宁王爷?他还好吗?”
“夫人放心,宁王爷如今已投到苏克绍大都督帐下听用,安然无恙,无需挂念!”
“苏克绍?莫不就是安国公家长公子吗?”
“然也!正是大少爷!”萱儿回道。
“苍天有眼,我家夫君安然无恙,贱妾心安矣!只是可怜了两个孩儿!”祁婧垂泪道。
就在这时,从书房里跑来两个小儿,过来抱住祁婧大腿,问道:“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祁婧擦了擦眼泪说道:“好孩子,爹地很快就来接我们了!”
两个孩子乖巧的点了点头。
“萱儿姑娘,快请屋里说话。”祁婧拽着萱儿进屋落座,又吩咐丫鬟沏茶。
萱儿说道:“夫人不必费心,还是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祁婧惊道:“外面重兵把守,怎出的去?”
萱儿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我本是辽国平南王府郡主耶律萱儿,更是克绍都督表妹,因此辽兵能奈我何?”
祁婧听了大喜,说道:“西凉靖王将我软禁在此,只说叫我劝降宁王,若是私下逃走,他哪肯放过?如今郡主在此,贱妾何所惧哉?”
于是,祁婧赶紧进去收拾衣物并金银细软。
眼见祁婧装了十几个箱子,萱儿笑道:“都是身外之物,何须太多?只带些换洗衣服可也!”
祁婧也觉得好笑,便又弃了许多,仍有五个大箱柜。
正收拾间,听到门外喊打喊杀,原来一个士兵乘人不备,夺路奔逃径去王府报信,察合台即刻带着人马赶了过来。
察合台叫将士把宁王府团团围住,将姜固北等人围在垓心。
察合台径直进入宁王府,正看见祁婧收拾行装准备离开。
“夫人要到哪里去?”察合台厉声说道。
祁婧见是西凉靖王,吓得战战兢兢。
萱儿挺身上前说道:“叔父不认得萱儿了吗?”
察合台看向萱儿,喜道:“萱儿郡主何故到此啊?”
萱儿笑道:“禀叔父大人,宁王爷乃是皇姑丈故交,如今宁王兵败,大靖失守,遗留夫人公子在此,乃央克绍都督见救,侄儿受命来接回夫人,叔父不会驳了萱儿面子吧?”
“萱儿郡主,宁王爷可是投奔到宋军中去了吗?”察合台急问道。
“然也,就在苏克绍都督帐前听用!”萱儿不以为然说道。
“宁王爷有万夫不当之勇,更有招贤纳士之德,此将帅之才若得之必能治邦国安天下!怎能落到宋军手里?”察合台惊道。
原来察合台乃是异姓王,虽然拥兵自重,雄踞一方,但不足以与朝廷分庭抗争,又因辽国内外交困,朝廷昏庸,各路诸侯雄霸一方,各个拥兵自重,与朝廷离心离德,作壁上观,且有逐鹿问鼎之势,察合台自然看的分明,暗地里招兵买马,招贤纳士,以扩充实力待时而动。
此次攻打回鹘,察合台主动进攻大靖,只为宁王而来,因此攻下大靖便将宁王府保护起来,以期宁王来投,如今却被克绍截胡,自然心有不甘。
“叔父大人,人心向背,天命所归,宁王爷何去何从由不得我们,还请叔父放行,我带夫人去见宁王爷!”萱儿说道。
察合台沉思半晌,说道:“萱儿郡主,夫人不可放走,本王必须得到宁王,还请郡主见谅。”
萱儿一惊,说道:“叔父何无礼也?宁王不肯投奔,何故难为妻小?此非英雄之举也,叔父不怕败了名声?”
察合台面色阴沉说道:“郡主还请自便,宁王夫人必须留下!多说无益!”
萱儿扬起眉毛说道:“今日我必须带走夫人,叔父若执意阻拦,休怪萱儿不仁!”
“你敢!”察合台抽出腰刀喝道。
“夫人先行一步,我看谁敢拦我?”萱儿执剑在手,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