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追踪系统部署后的第三天深夜，临时作战中心只剩下轮值的三名安全团队成员。
张大伟也在，他这三天几乎没离开过公司，只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匆匆睡了几个小时。
午夜刚过，系统警报忽然响起。高频的警报声划破了夜晚的宁静，三名值班人员立刻从昏昏欲睡中惊醒。
监控大屏幕闪烁着红色警告框，数据流分析图表上出现了明显的异常峰值。
“发生什么了？”张大伟从办公室冲出来，头发凌乱，眼睛布满血丝。
“系统捕获到攻击源定位信息！”一名年轻的网络安全工程师孙明亮说，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诱饵代码被触发了，正在反向追踪。”
张大伟立即拨通了李小强的电话：“系统报警了，立刻回公司。”
然后他又给刘大志打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李小强和刘大志先后赶到。此时监控大屏上已经显示出八个不同的坐标点，每个点旁边都标注着Ip地址和攻击特征分析。
李小强快步走到主控台前，接过孙明亮递来的分析报告。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突然变得凝重。
“张总，我们锁定了八个主要攻击源。”李小强抬起头，表情严肃，“七个来自外部服务器，但有一个Ip地址竟然匹配到了我们公司内部网络！”
“什么？”张大伟走到屏幕前，盯着那个被红色方框标注的Ip地址，“确认过了吗？”
“确认过了，三遍。”李小强说，“这个Ip在我们公司的c区段，属于研发部的Ip池。”
刘大志迅速转向另一台电脑，手指快速敲击键盘：“我正在对内网进行全面扫描，很快就能确定具体是哪台机器。”
张大伟的面色阴沉，额头浮现出几道深纹：“立即封锁这个Ip的所有对外通信，但不要惊动使用者。
同时启动内部取证程序，我要知道这台机器上的每个操作记录。”
十分钟后，刘大志抬起头：“找到了，是研发部c区512号工作站，使用者登记为程序员杨文。”
“杨文？”张大伟皱眉，“我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李小强迅速调出人事档案：“杨文，27岁，程序员，去年通过社会招聘进入公司，主要负责明灯系统的前端优化工作。
档案上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内网扫描结果出来了。”一名网络安全团队的成员汇报道，“这台工作站已经持续向外传输数据达两周之久，每天晚上定时传输，数据包加密，很难判断具体内容，但流量特征与代码文件传输吻合。”
张大伟眉头深锁，下巴绷紧：“他在传送我们的源代码。”
“不止如此。”刘大志指着屏幕上的分析图表，“这台机器同时还在执行一个自动脚本，定期在各大技术论坛和社交媒体上发布负面信息。
脚本设计相当巧妙，模拟了不同的账号和发帖时间，很难被普通监控系统发现。”
张大伟注视着屏幕数秒，呼吸微沉，然后说：“封存所有证据，确保完整性。
我要见林总。”
“现在？”李小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现在。”张大伟语气坚决，“公司有内鬼，这不是小事。
顺便让保安部门准备好，明早我们要处理这个杨文。”
李小强点点头：“我继续分析其他攻击源。”
张大伟离开后，李小强和刘大志继续分析剩余的七个外部攻击源。
李小强标注着每个攻击源的特征，而刘大志则深入分析着这些攻击的技术特点。
“这很奇怪。”刘大志盯着屏幕盯着屏幕片刻，手指轻敲桌面说，“这七个攻击源虽然Ip地址分布在不同地方，但它们使用的是同一套攻击工具包，攻击模式高度一致。”
李小强点点头：“我也注意到了，这说明背后很可能是同一个指挥中心在控制。”
刘大志调出了一张全球地图：“看这里，这些服务器分布在五个不同国家，但通过流量特征分析，我们发现它们的控制指令几乎是同时发出的。”
“你的意思是，真正的控制源在国内？”李小强问。
“很可能。”刘大志指着一个特定的网络节点，“根据延迟特征和访问模式，控制源很可能位于这个网络节点附近。”
同一时间，张大伟驱车来到了林志远的家。尽管已是深夜，但他在路上就给林志远打了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林志远的别墅位于城市郊区的一个高档小区内。
当张大伟到达时，林志远已经在客厅等候，穿着睡袍，但精神看起来很好。
“情况到底有多糟？”林志远递给张大伟一杯咖啡，直接问道。
“非常糟。”张大伟接过咖啡，没有喝，直接放在了茶几上，“林总，情况紧急，我们公司内部有内鬼，正在向歪瓜裂枣系统传递核心信息，必须立即行动。”
林志远眉头紧锁，眼神专注：“确凿证据？”
“确凿无疑。”张大伟拿出平板电脑，调出刚才团队整理的证据，“研发部的一个程序员，叫杨文，过去两周一直在向外传输数据，同时还在网上散布针对我们的负面信息。”
林志远浏览着屏幕上的证据，额头浮现出几道深纹，双眼微眯：“这个杨文是什么背景？”
“表面上看没什么特别的，去年社招进来的。”
张大伟说，“但我已经让人查他的背景了，很快会有结果。”
“其他攻击源呢？”林志远问。
“有七个外部攻击源，分布在五个不同国家，但技术特征高度一致，很可能由同一个中心控制。
刘大志分析认为实际控制源在国内。”
林志远望着窗外片刻，手指轻轻敲击扶手：“这次攻击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杨文可能只是被安插进来的一颗棋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大伟说，“我们需要尽快处理这个内鬼，同时继续追踪外部攻击源。”
“明天一早，不，今天一早。”林志远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召开紧急安全会议，只有核心管理层参加。
在会前不要打草惊蛇，我要亲自处理这件事。”
“明白。”张大伟点头，“我已经安排人监控杨文的工作站，一旦他今天上班，我们就能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林志远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大伟，这次的事情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
开源明灯系统本是一步妙棋，没想到竟引出这样的反应。
看来，歪瓜裂枣背后的势力对我们的威胁感知比我预想的更强烈。”
“我们现在占据主动。”张大伟说，“反追踪系统已经锁定了攻击源，接下来就看我们如何应对了。”
“不要打草惊蛇。”林志远强调，“先收集更多证据，摸清杨文背后的关系网。
这样的内鬼，很难相信只有一个。”
张大伟点点头：“我会亲自盯着这件事。”
“辛苦了。”林志远拍了拍张大伟的肩膀，“回去休息一下吧，今天还有硬仗要打。”
张大伟离开林志远家后，没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直接返回了公司。
当他回到临时作战中心时，李小强和刘大志还在工作，两人的桌上堆满了咖啡杯。
“有新发现吗？”张大伟问。
“有。”李小强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疲惫但也有兴奋，“我们进一步分析了杨文的上传数据，确认他传输的不仅有源代码，还有我们的客户资料和市场策略文档。”
“还有，”刘大志补充道，“我们通过对外部攻击源的深入分析，发现它们使用的攻击工具包与去年针对金融行业的一次大规模网络攻击中使用的工具高度相似。
那次攻击被普遍认为与一个国内的黑客组织有关。”
张大伟点了点头：“继续深挖，我要知道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今早八点，林总要召开紧急安全会议。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准备好所有的证据和分析报告。”
“明白。”李小强和刘大志同时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