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说的都告诉你了,现在能安心回去了吧?” 希尔文的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宠溺,对于这个给学院带来阔别已久的冠军奖杯的天才学生,他是真的喜欢。
一边说着一边又习惯性地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查理的额头,查理发现他是真的很喜欢在讲话的时候敲一敲什么。
“但再叮嘱你一次,这种超越你当前等级的知识,绝不能随便往外说。尤其是你那帮小伙伴,要是让他们天天惦记着够不着的境界,反倒耽误了修行,那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查理除了连连点头,还能说什么?
只是此刻他哪有心思琢磨要不要向别人炫耀?一来这压根不是他的性子,二来满脑子都被两位院长抛出来的信息塞满了,整个思维一直在不断地塞满这些未知的新事物,无暇他顾。
原子!
居然是原子!
这种微观世界的知识他们也知道?
更让他心神激荡的是,魔法竟然真的能触及粒子层面,直接干涉物质的本源 —— 这在前世科技最鼎盛的时代,都是难以想象的尖端领域!
希尔文看着他眼底闪烁的震惊与思索,倒不担心他会到处宣扬。
这孩子虽说执拗,实则心性沉稳得很,有想法,有大局观,远比同龄魔法师更懂得轻重。尤其是在他和伯明翰把这件事说的很透彻的情况下,查理一定是能搞得清楚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的。
“去吧,回去好好消化。” 希尔文挥了挥手,一缕清风轻轻推着查理往门口飘,“等你什么时候能到达星宫魔法师等地步,再来烦恼你下一步要学习什么,不要被今天的话冲昏了头脑,天天好高骛远。”
查理被那缕清风半推着走到书房门口,脚步刚要迈出门槛,却猛地顿住,转身看向两位院长:“院长,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问!”
希尔文闻言扶额,一脸哭笑不得的无奈:“臭小子,就算是孩子也得讲点信用吧?刚说完好歹算都告诉你了,这才转身就变卦?”
查理见状连忙双手合十,微微低头摆出恳求的模样,声音都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求求您了院长先生,就最后一个问题,真的!”
希尔文看着他这副难得的执拗模样,终究是没忍住笑 —— 这孩子平日里沉稳得过分,此刻倒像块甩不掉的小牛皮糖。他无奈地摆摆手:“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我学生呢?说吧说吧,保证这是最后一个了?”
查理忙不迭点头,脑袋点得比刚才解释魔法等级时还要用力,心里暗自嘀咕:今天最累的怕不是和城外魔法师的灵魂对抗,而是这停不下来的点头动作。
在院长办公室里点头每一下都点的贼用力,晃得脑壳昏!
“院长先生,我想问的是,其他元素觉醒之后,还会有什么特殊的觉醒技吗?”
希尔文闻言,竟罕见地翻了个白眼,指关节在桌面敲得邦邦响:“你这哪是一个问题?水火土光暗雷,六系元素各问一遍,这分明是六个问题!”
查理被戳穿心思,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双手合十的姿势却摆得更虔诚了,脑袋也微微往前探着,活像只求食时格外执着的小兽:“就稍微提一句嘛…… 您看风系的‘湮灭’那么厉害,其他元素肯定也有同样神奇的能力吧?就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
“你……”希尔文先生已经在考虑用多大的力气打他的脑袋,才能让他感觉到疼,但是又不至于打傻了他。
还是伯明翰出面打了圆场,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沉稳:“查理,这些可是元素魔法体系里近乎最高级的机密,哪能让你一口气全知晓?说实话,就连我们俩,也未必清楚所有元素觉醒的具体奥秘。各系的老家伙们把这些当成压箱底的宝贝,在魔法协会里严防死守得紧。”
他顿了顿,目光与查理的视线对上,分外恳切,其中还带着几分提点:“何况这些并非知道名称就能掌握的东西。修习它们需要的知识储备、力量根基,都远远超出你现在的上限。回去吧,先沉下心拓宽实力,等你真正够格了,自然有接触它们的机会。”
查理看了看希尔文假装紧绷的嘴角,又望了望伯明翰温和却坚定的眼神,知道今天能听到这些已是天大的机缘,再纠缠便过了。
于是他郑重地向两位院长鞠了一躬:“多谢院长指点。”
转身推门而出的瞬间,炽烈的阳光毫无征兆地泼洒下来,刺得他下意识眯起眼,眼角竟泛起细碎的疼。
脚步刚踏出书房门槛,一阵强烈的眩晕猛地袭来,他身子不由自主晃了晃,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
刚才那场灵魂对攻的耗损,加上这许久的心神激荡,早已让他的神魂有些吃不消了。
走廊里的风带着暖意拂过,却吹不散他脑子里的轰鸣。
那些关于原子、湮灭、元素觉醒的碎片在脑海里翻涌,与阳光的灼痛、神魂的疲惫交织在一起,让他站在光影交错的门口,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希尔文像是早有预料,不等查理站稳,指尖已凝起一缕柔和的白光,一道灵魂魔法?润泽便飞了出去,直直地搭在了查理的头上。
刹那间,那阵撕裂般的眩晕感褪去大半,躁动的神魂被清泉浸润,连带着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下来。
“臭小子,受着伤让你好好调养你也不听,就知道问问问,没完没了的,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怕是不知道痛。” 希尔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去先把你的伤养好,隔几天记得再来我这里一趟,另外,别骄傲,抓紧时间继续进步,别辜负了你的天赋。”
查理扶着门框回头,正对上希尔文眼底一闪而过的担忧,心里一暖,用力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院长!”
确认查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伯明翰脸上的温和笑意渐渐敛去,转头看向希尔文,语气沉了几分:“你这般急着把我叫过来,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总不至于真只为给这小家伙讲些超前知识吧?”
希尔文指尖捻着胡须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同样早已褪去,只剩下凝重如深潭的神色。
他望着窗外被阳光染成金红色的云层,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千钧之力:“动乱要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