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剑风和刀光不断交错，冰蓝色的剑气和血红色的棱针交织在一起，镜流和侠士身上已经有了些许伤痕。
远处的素裳看着台上不断争锋的二人咂咂嘴，在战场上，刀法剑法无论如何更改，目的只有一个，一击杀死敌人，不给敌人可以反抗的下一击。
渐渐的镜流身上的伤痕又在缓缓愈合，而对面的侠士却不行。
男子一刀挑开逼近了镜流，自己和她的技艺皆奈何不了对方，但是自己并非仙舟人，只是一名游历寰宇的普通人类。
“可以了，已经没有比下去的必要了，你我二人只凭借技术奈何不得对方，但是时间一长，我必定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我认输。”
侠士说的十分爽快，一点也没有失利的挫折感。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和我比试到最后，仅凭种族差异，可不能让我承认你的失败，我的成功。”
“种族差异是难以逾越的天堑，我游历过许多世界，见证过许多自诩为天才的天骄，不过他们比起实验室里创造出的改造人类来说，多年的努力不及他们的起点。”
“不要异化自己，在战场上，种族天赋有时候正是可以逆转倾覆天平的关键。”
“我的刀术以伤换伤，如果不能一击致敌，最后死的就是我。”
“但是你不一样，以伤换伤，最后死的不一定是你。”
侠士身上的白衣从有些破烂的状态再次复原，然后收刀入鞘，对着镜流做了一个躬身礼后就走下的高台。
现场顿时欢呼起来，白珩等人对于镜流的必胜并不意外，只是在台上的镜流却发觉自己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开心。
侠士的爽朗和看淡一切的气质让自己有些茫然，输赢对他来说不重要。
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
剑客拥有一颗不败于天下的剑心是基础。
裁判刚刚想要举起镜流没有握剑的右手，但是就听见一道悠然于天外，渺然于世间的女声喃喃道：“可否加赛一场，我不为剑首一名而来，只为见识一下，飞光剑法。”
话音未落，场地内刮起阵阵裹挟着冰晶的寒风，寒风汇聚于台上，台下的观众在寒意下打了几个寒战。
李素裳伴随着消散的寒风，出现在镜流的对面。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打扰你们，我为没有提前向罗浮官方报备道歉。”
裁判有些犹豫，但是下方的人群却大喊着答应她。
裁判在请示完上级之后，也是同意了这个要求。
“不知这位小姐名姓？”
“无上自在门，李素裳。”
镜流一惊，但是仔细看去却发现，眼前的李素裳并非自己印象里的李素裳，记忆行者。并非家族人士。
“无上自在门？恕我无知，我并未听过此等门派。”
“无妨，无上自在门并不显于人前。”
里素裳手中的冰晶凝结而成若水剑。
“飞光剑法，可敢与我若水剑法比试一番？”
“自无不可！”
李素裳踏出一步，整个高台上覆盖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冰霜，为了防止攻击伤及无辜，又用透明的冰墙隔绝了台上和台下。
“如此，你可放心施展。”
“刀剑无眼，小心了。”
镜流率先在一秒斩出十几道剑气试探，李素裳手中若水剑横斩一刀，身后就有三把冰剑和紫色的剑气一同将镜流的招式化解。
“岩破。”
镜流凭借经验一跃而起，躲开了一把从身后飞出的冰剑。
李素裳一手掐诀，一手控剑和镜流斗在一起。
镜流剑李素裳死死咬着自己也是感到难缠，不断从各个角度飞出了冰剑配上李素裳固若金汤的剑法让自己应接不暇。
镜流见状也不再隐藏，论控剑，自己也不差。
镜流也以剑意控剑，三把一模一样的飞光出现在镜流身旁，顿时，原本处于上风的李素裳失去了冰剑了佯攻干扰落入下风。
下方观战的丹枫眼神凝重，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自己却能看出和镜流对打的那人的一丝端倪。
即使身上的气息不像令使，但是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十分的危险。
她隐藏的太好了，故意释放出行者的气息有些过于完美，
过犹不及，那人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令使。
记忆令使，但是为什么？和镜流对打会给她带来什么新的记忆吗？
丹枫并不认为一名令使会用这种方式窥视镜流的记忆。
因为那过于低效，如果自己想要窥伺记忆，不必隐藏自己，直接出手即可。
台上的镜流头上出现薄汗，而处于下风的李素裳自己按照常理应该是能伤到她的，但是每次，自己的攻击总会落空，而她也会在这时候用剑在自己的身上轻划一剑。
几十个回合下来，镜流身上多了十几道伤痕，自己就连李素裳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你是在羞辱我吗？”
“我从不羞辱任何人。”李素裳使出一击雨燕，将镜流的力量化开，然后还给了镜流。
镜流被打的退后几米，二人有默契的开始远程对轰。
这下，镜流的确是能摸到李素裳了，但是自己的剑气碰在李素裳身上总会离奇的消失。
李素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镜流的攻击不算强大，自己身上覆盖着的记忆之力直接将其抵消。
“你没有动用全力。”
“被看出来。是的，我没有动用全力。”
“你究竟想做什么？”
镜流再次被李素裳击退开来，“你没有发现么？”
“什么...等等...”
镜流忽然发觉，自己每次受伤的时候，都是自己剑术中杀心杀意最浓厚的地方。
顾此失彼，反观李素裳，即使是有一击击伤的时机，也会留三分力量做好防御。
在几十个回合的交战中，镜流也学会了保守。
自从自己唤出飞剑开始，自己受到攻击的次数明显下降，而也正是这时候。自己反而能够跟上李素裳的速度摸到李素裳的衣角。
“发现了？”
“你在教我？”
“你究竟是谁，要做什么？”
“普通的记忆行者可没有实力和我打的如此轻松。”
“我说了，无上自在门，李素裳。这场战斗，我没有动用任何记忆的力量躲避，或是增强攻击。”
“有的只有剑术的比拼。”
“你的剑术堪称天衣无缝，我几乎找不到破绽。”
“不过，我还有一击，你未必能够接下。”
镜流一剑抵开李素裳，落地之后一步跳起，身体旋转半圈，身体周边淡蓝色的光晕集结，身后出现一颗清冷的月球。
“就让这一轮月华，照彻，万川！”
“一击决胜负吗？好啊，万剑，归宗。”
李素裳以剑意化剑，身后密密麻麻的出现难以计数的淡紫色长剑。
镜流也是一惊，此等剑意自己见所未见，能控制百把飞剑都是妖孽中的妖孽。
以剑意化剑，控制如云般的飞剑，自己无法想象此人到了何种境界。
“剑意的下一境界。名，剑心。”
“有一颗剑心，与没有剑心，宛若萤火比之皓月。”
飞剑以排山倒海之势齐飞，和镜流最强的剑气交接在一起。
李素裳也没有真的动用万把飞剑，自己只是动用了千把飞剑，综合力度正好和镜流的飞光剑法最终式抵消。
随着一阵极强的光芒过后，镜流落在台上，保护其他人的冰墙，还有脚底下的冰层已经消失。
自己的攻击刚好和李素裳的攻击抵消。
等到一切落定，早已经没有了李素裳的身影，周边人们关于这一招记忆也被抹除，有的，只有镜流将李素裳击败的虚假记忆。
“为什么？”镜流更加疑惑了，她分明可以一招将自己镇压，但是却这样草草收场，将胜利，以及，闻所未闻的剑心境界，告诉自己。
刚才那一招镜流能看出每一把飞剑都有一招剑式，千把飞剑，千种剑式。一切皆由剑意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