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书一事,不仅是咸阳的那些儒生十分在意,诸子百家都人都在打听其动向,皆想参与其中。
赵元溪把别宫给空了出来,安置那些来修书的人,数百人齐聚此处,收录天下所有典籍,整理成档,汇集成的书名为《秦典》。
太后让一女子主持此事,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她不可能做好,连那些参与修书的人,也对弥夫人报以怀疑态度
毛苌这几天招呼那些儒生,整个人都麻了,“先生,这些人既然瞧不上这里,又为何要过来。”
“他们瞧不上的不是这里,是瞧不上我,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让你整理的诗经,可都整理好了?”
“好了,好了,等会我就给您送过去。”
毛苌慌慌张张地把东西理好,抱着那些卷轴往外走,差一点就撞上了来送东西的吕雉。
吕雉护好手中的食盒,往旁边躲了躲,只听到一声对不住,那人就跑没了影。
弥夫人见吕雉站门口,笑着对她招手,“太后让你过来的?”
吕雉点头,“太后说您这些日子太辛苦了,让我送些吃的。”
“也难为她还想着我了。”
食盒打开,里面的食物还冒着热气。
“你吃了没有?”
“吃过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弥夫人动起了筷子,吃了几口之后见吕雉盯着自己,便同她闲聊起来,“听说太后让你也参加这次大考?”
吕雉点头,手里捧着杯子小口喝水,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太后说我应该能考中。”
“这次首试,并不会太难,你是太后亲自教出来的,至少也得拿个前十。”
“我会努力的。”吕雉心里激动地不行,若是她能通过这次大考,那她就能进入朝堂为官了,这可是从古至今第一次女子为官。
“我这里有不少新整理出来的书,对你可能有些帮助,等会你带回去看看。”
“谢谢您。”
一边是声势浩大的修书,另一边是风风火火的大考,咸阳一时间热闹的不行,聚集了天下无数英才。
关于女子能不能参与大考一事依旧争论不休。
桃夭和吕慧出来买笔墨和一些大考用得上的东西,听到路上有人争论女子不该被允许参加考试,有些生气,“陛下都说了唯才是举,只选有才干的人,这和男女有什么关系?你莫不是害怕不如女子,所以才在这里胡说八道。”
男子嗤笑,“女正位乎内,男正为乎外,女子干政,实乃不详之兆。”
“女子为何不能干政,宣太后掌管秦国数十年,未尝有半点差池,帝太后鼓励农耕,体恤百姓,天下人无不赞叹其仁德,按你的说法,她们都不该管理朝政了?”
“这如何能比!”那可是秦王的母亲。
桃夭不服,“可见女子管理朝政不是什么不能的事,你在这里曲解皇帝陛下和太后的旨意,不过是担心自己比不过女子,害怕输给女子而已。”
“我怎么会输给女人。”
“既然如此,那就堂堂正正比试一下,这次大考不就是让你证明自己的机会吗?”
“胡搅蛮缠!”那人说不过,干脆灰溜溜地跑掉了。
桃夭依旧一脸愤懑,看得吕慧忍不住笑。
桃夭白了她一眼,“你还笑,他们根本就是瞧不起我们呢!”
吕慧,也就是曾经侣葛坞的那个小丫头,“这些人只相信自己认为的东西,你即便跟他们吵,也不可能说服他们,只要这次大考我们能胜出,这比跟他们吵几天几夜都有用。”
桃夭哼了一声,事是这么个事,但她难道就不生气么。
“好啦,我的好姐姐,再不赶回学院,先生们该着急了。”
因为耽误了这会,天都已经黑了,她们今日本来就是请假出来的,要是天黑了,学院关门了,那他们就该挨罚了。
“都怪那些人。”桃夭立马拉这吕慧跑了起来,赶在学院落锁的前一刻,成功回来了。
她们喘着粗气,脸上不由露出笑容,辛亏她们跑得快。
张良见这两人气喘嘘嘘地回来,面露微笑,“我刚想要去找你们呢!”
桃夭和吕慧当即站直了身体,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礼,齐声道,“张院长”
“不用这么严肃,我母亲刚让人送了些书过来,听说你们两人这次也会参加大考,我想着也给你们看看,不过书只有一套,你们得自己抄录。”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自是喜不自胜,“谢谢院长。”
外面虽然吵得凶,但并没有影响到什么事。
大考依旧如期而至。
考试总共分三次,分初试,复试,终试,总计需要二十一天的时间,初试过了之后才能进入七天后的复试,同样复试过了,七天后再进入终试,最后七天后宣布终试的结果。
赵元溪给吕雉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心里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嘴上却道,“不要紧张,如果这次考不过,咱下次再考。”
吕雉弯眉笑着,“太后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一直都没让我操心过。”赵元溪感慨。
吕雉忽得上前虚抱住她,小声地道,“我一直想这么做很久了,老师就让我抱一下,一会就好。”
赵元溪被突然抱住,有些吃惊,可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温柔地回抱住怀中的人。
路过的张良脚步微顿,视线落在太后怀中的女孩身上,神色略有些微妙,朝太后行了一礼。
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们,吕雉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太后怀中出来,见是那位张先生,微微朝他点了点头。
赵元溪左右看了看,奇怪道,“你母亲没来吗?”
“母亲说她有事忙,让良自己过来。”
忙什么?那还不是忙着修书!
赵元溪难得心里多了一丝愧疚,她在这里悠哉悠哉,周围人好像都忙得不行,“你母亲没来,那今日就当我来送你了。”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当,太后也是来送我的?”刘季从张良身后冒了出来,笑兮兮地道,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太后身边的小姑娘身上。
被那小姑娘瞪了一眼,他才讪讪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