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图不过一时之利,待我楚国雄起,一样也可以做到!”
“小子,楚国已经亡了,还做梦呢!”周围的秦兵哈哈大笑。
项羽恼羞成怒,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小兵闻言也不由一笑,没打算跟一个小孩计较,往火堆里又添了一把新柴,搓着手祈祷着这雨快些过去。
雨声之中,传来他的声音,“难道秦国就让你们过得很好吗?”
六国皆言秦人残暴,秦地的百姓更是过得苦不堪言,项羽不相信秦人比他们楚人过得还要好?
“那是当然,这几年秦国连年丰收,家家都有余粮,若是获得了军功,还能拥有田地宅亩,你别看我只是小小的簪枭,可我一家四兄弟,两个得了军功,已经有五六百亩的地,一年种出来的粮食不仅够自家人吃,还能放到集市上交换。”
“听说雍城那边的人过得更滋润,男子种地,女子织布制衣,不少人还能把自家孩子送进私塾读书了。”
“如今天下安定下来,皇帝陛下将所有税收一律减半,那些曾为秦国失去人丁的人家更是免除了二十年的赋税,有爵位的家中子嗣还可以送去秦国创办的官学免费读书,说不定以后还能当大官呢!”
在场的秦兵虽都爵位不高,但能混到皇帝身边的近卫,那至少也是上造,家中大都有孩子,跟着皇帝陛下混既能吃饱饭,还能照顾家人,这事摊谁身上都得死心塌地的继续追随,哪怕真的死了,秦国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听着这些话,不仅项梁沉默了,项羽也沉默了下去。
那时时刻刻想反叛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第二天,赵元溪听说了这些事,不免有些惊讶,不是因为二人的争吵,而是关于减税的事情,她从未听嬴政提起过。
想来减税也只减了那些平民百姓的,对于她这种商贾是半点没少。
不过赵元溪也不太在意,她也不差这点钱。
赵元溪又想到嬴政当初放弃了阿房宫的建设,心情不免有些复杂,不就是个大房子么,他想修就修呗!大不了,她来出钱,反正秦直道已经修好了,那些工匠都已经返回了咸阳,正好能用得上!
赵元溪派人传信给秦国的考工令,让他继续当初建造阿房宫的计划,先让他把设计图给制出来。
扶苏是看着自家大母写下这封信的,他有些奇怪,“大母不是不同意父皇建阿房宫吗?”
“谁说我不同意了,我是不同意他耗费秦国的国力去修,但我可以替他修啊!以后你父皇和你就可以住在大母让人建的大宫殿里了!”
扶苏补充了一句,“还有大母和子婴也要一起住才对!”
他又有些担心,“可是大母有这么多钱吗?”
“这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扶苏不用操心,大母很有钱哦!”
雨停了,太阳缓缓升起,云雾散开,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微风拂过,湖面掀起阵阵涟漪,阳光落在湖面,如同撒下了金子一般。
被秦兵吓得不轻的村中人,见这秦兵没有敌意,不少人纷纷躲在角落里围观起来。
昨晚被秦兵闯入,买走了干柴的里正,大清早的就过来小心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赵元溪笑着解释,“昨晚恰逢大雨,不能赶到附近的驿站歇息,这才多有打扰。”
“不敢。”
“老人家,再向你打听个人,你可听说过韩信吗?”
“不曾听闻这个名字,不过往东十几里有几户韩姓人家,夫人可去往那边问问。”
“多谢。”
淮阴人口约十几万,并不算小,要找到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实在有些困难。
赵元溪选择先去淮阴县城停歇,再派人去周边打听,往东走正好是前往淮阴的路,路过那村子时倒是可以顺带让人打听打听。
十几里的路也花了不少的时间。
好不容易到地方,车队停下来休息,赵元溪趁此机会派人过去询问,自己则带着几个小孩在旁边转悠起来。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车队后面,想到被锁起来的项羽,她敲了敲车窗,“要下来溜达溜达吗?”
这一路颠得她浑身都疼,项羽被她狠揍了一顿,现在想来肯定也不好受,反正她现在也没啥事,正好能带着他走动一下。
“可以把你身上的重镣卸下来哦!”
车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当真?”
“骗你做什么?”
项羽爬下了马车,因为屁股受到重创,再加上身上的镣铐,他走路的姿势看上去有些奇怪。
刚把那重镣卸下来,项羽活动着自己的手脚,下一秒两只胳膊上又栓上了铁链。
他恼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怕你跑了,等会我还得费力去追。”
“你耍赖!”
“那你是走还是不走?”
“不去了!”项羽直接盘腿坐下,一副打死他都不动的样子。
他才不要像狗一样被人牵着。
赵元溪也没逼他,只是让人将他铐在旁边。
老虎的爪子太锋利,还是得多磨一磨才行。
一开始项羽还能坐得住,可随着来来往往的人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少年人敏锐的自尊心实在让他有些忍不住了,此刻他宁愿回到马车里。
前去打听的人回来了。
“太后。这村子里之前的确有户人家的儿子叫韩信,但自从他长辈离世之后,就已经不在这里住了,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
“一个孩子,能跑哪里去,派人去附近的村子多打听一下。”
一旁听着的项羽有些奇怪,这秦国太后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孩子,莫不是这孩子是她的私生子?
扶苏见他表情古怪,疑惑地问,“你这么看着我大母做什么?”
项羽轻哼,“你们偷偷来寻人,难道不怕秦王知道吗?”
若是秦王知道她母后跑来寻私生子,这秦国太后定然得受惩罚,项羽一想到那可恶的女人会被秦王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
扶苏没在意他并没有称呼他父皇为皇帝,只解释道,“此事父皇早就知晓,是父皇同意我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