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哪门子厉害?
弥夫人憋着笑,“太后您学的也很快。”
赵元溪也觉得自己能行,信心十足,“放心,明天就不用劳烦你了。”
“对了,关于兰儿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弥夫人听到她提及兰儿,顿时提起了十八倍的精神,“兰儿怎么了?”
赵元溪替子婴梳着头发,仿若只是同弥夫人说些闺中之话,“你瞧瞧我家子婴怎么样?”
“子婴公子天资聪慧,果敢刚毅,自然是好的。”
子婴被这么一夸,骄傲地仰头看着自家大母。
赵元溪瞧着觉得好笑,“你再夸他,他尾巴就要翘上天了,实话跟你说吧!大王已经给扶苏挑好的伴读,是廷尉家的儿子,扶苏和子婴年纪相仿,我想着也得给子婴找个伴读,若是兰儿愿意的话,就让他留在子婴身边如何?”
张兰虽靠着赵元溪进入了学室学习,但学室内的孩子都是王公贵族和大臣们的子嗣,哪怕张良如今在秦国算出了头,足够让张兰有所依仗,但曾经韩人的身份,必然还是会让他和其他孩子有所隔阂。
让张兰跟在扶苏和子婴身边,是赵元溪早就决定好了的,只不过没想好是让张兰跟着扶苏,还是跟着子婴,如今扶苏身边有李由,张兰便留给子婴了。
弥夫人闻言感激地看着她,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我替兰儿应下了!谢太后娘娘对我们母子的照顾。”
“哪里的话,今后还得劳烦兰儿多多照顾子婴才对。”
赵元溪轻轻拍了拍子婴的脑袋,“以后张兰哥哥就要作为你的伴读,你不可以欺负他,听到没有?要是被我抓到你欺负他,当心你屁股!”
“我才不会呢!”子婴晃着脑袋,从赵元溪怀中挣脱出来,拉着扶苏的手,就高高兴兴地跑出去了。
“你们去哪?”
“告诉张兰这个好消息!”子婴大声回答。
小孩之间的关系不错,大人也放心了些。
赵元溪心情不错,转而问弥夫人她那边怎么样。
赵韩的旧贵族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虽然她派了不少人帮忙,但她还是担心弥夫人最近压力太大。
“有些小问题,但都已经解决了。”
倒不是她有多能言善变,而是那些秦国的守卫瞧见不听话的人,真的会下手去揍,哪怕有心反抗的,挨几顿打也就老实了,何况赵太后给的确实太多,那些人只要是想要恢复正常的生活,就得乖乖听话才行。
“辛苦你了!”弥夫人虽然没有讲其中的艰辛,但既然能被她说出来是小问题的,定然问题不算小了,“有事只管来找我,不用有太多顾虑。”
“放心,我可不是为难自己的人。”
这有些耳熟的话,赵元溪不由微愣,若非她今日已经喝了不少,还真想拉着弥夫人再喝几杯。
第二日,赵元溪送两小家伙去学室时,发现扶苏脸上的伤果然如弥夫人说得那般已经消退下去,她取来药油给他们又揉了揉。
“大母,疼!”子婴哭唧唧地喊。
他每叫唤一声,赵元溪就失去了一分自信,有些自暴自弃地道,“我已经很轻了!你再喊,那就自己给自己揉!”
“好吧,也没有很疼。”子婴小声嘟囔。
等给扶苏揉搓的时候,赵元溪再次积累了教训,手上的力道又轻了几分,扶苏压根没叫唤,这让她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她擦了擦手,将东西收拾好,提醒道,“若是有人问你们身上的药味是怎么回事,你们就说跟别人打架了,至于是谁就不用告诉他们了。”
子婴一脸无辜,“可先生说不可以打架,君子动口不动手。”
“所以这就是你昨天咬人的原因?”赵元溪好笑地问。
“嘿嘿!”
扶苏知道大母这是在保护自己,一脸认真,“放心吧!大母!”
他要变得强大起来,不会让人有伤害他们的机会。
赵元溪感觉扶苏好像又长得了些,眼神也越发稳重了,她有些欣慰,又有点酸涩,昨天的事情对扶苏还是影响太大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件好事。
“嗯,走吧!时候不早了!”
送走两人之后,甘泉宫里又安静了下来。
赵元溪正算着各个地方送过来上半个月的账簿。
瓷器生意因为秦国对外征战的缘故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尤其是对魏国、燕国这两地方,几乎都已经断绝了,现在还能保持稳定的只有齐国和楚国。
倒是雍纸和布料,无论战争与否,卖得都很紧俏。
果然奢侈品这东西,只有在和平年代,才能卖得起价格,这天下一乱,能赚钱的只有一些必需品了。
柴米油盐衣才是这个时代的通货。
赵元溪倒也没觉得难受,反正很快就能天下统一了,到时候她的商品就能销售到全国各地,连国与国之间的税都不用交了,现在的苦日子只是为了之后的幸福生活。
她又想起了嬴政曾送给她楚国的那片地,今年已经把甘蔗给种下去了,等过几个月就能有收成,到时候又能打开一条新的商贸路。
只希望楚国别内乱,让她能安安心心收完这一波。
芈夫人进来的时候,赵元溪已经将账本算得差不多了,她放下手中的笔,淡淡道,“你来得不是时候,扶苏现在还在学室没回来。”
对于这位扶苏的母亲,赵元溪实在给不了多少好脸色,若非今日是她留在宫中的最后一天,或许她都不会见她。
“妾是来见您的。”芈夫人或许是哭了太久,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卸下昨日的歇斯底里,这会的芈夫人像是仕女图中走出来的那般,仿若不沾半点人间烟火,又似要被风吹散。
赵元溪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清自己的来意。
只见她跪下行了个大礼,直起身时已经红了眼,“妾不是个好女儿,也不是个好妻子,同样也不是个好母亲,一直以来很多事情都非我所愿,事已至此,再多解释已经无用,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