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沈兴国望着站上餐桌的沈眠，被气得差点一个仰倒，骂道。
“家里是你随便撒泼的地方吗？给我滚下来！彦书还在呢，你这样……成何体统！”
沈眠低头瞥他，冷笑都止不住。
“装什么呢？这烂透的沈家还有体统可言吗？像你那天在医院一样打我啊，顺便也让他看看你的真面目。”
她话说完，沈兴国就心虚地看向陆彦书，发现他的目光始终在沈眠身上。
在知道她挨打之后，男人收回了视线，声音半点波澜都没有。
“什么时候的事？”
沈兴国干笑着解释，“是误会，那次是个误会。”
他心里已经把沈眠骂了八百遍，却不敢对她发作。
沈家跟炉石的合作马上就到了最关键的阶段，他不敢得罪陆彦书，也不敢得罪沈眠。
一旦出点意外，很有可能整个沈家都得赔进去。
一旁的孟美芝想骂她，但沈兴国老早就交代了，她也只能佯装委屈地道。
“眠眠，你先下来好吗？到底对我们有什么不满啊？非要闹成这样……”
“你是领养来的没错，但我们对你，也是当亲生的孩子养育了十多年，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们呢？这样多让人寒心啊？”
沈安安还在一旁添油加火，甚至还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沈眠，我爸妈已经为你做了这么多，明明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你硬生生从我这里分走了属于我的一部分宠爱就算了，还要这样对他们，你对得起他们吗……啊！”
话没说完，沈眠把脚边的一盘鱼直接踢到了她脸上，红彤彤的酱汁糊了她一头一身，跟被血浆染了似的。
“还要演？沈兴国会偷看你洗澡？会叫十六岁的你穿得跟个鸡似的去陪老头子喝酒？为了钱把我送去陆彦书的床上，用可笑的婚姻来换取你们的利益，这福气怎么没见给你呢？”
“闭嘴！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什么话你都往外乱说……”
沈兴国浑身发抖，他察觉出了陆彦书阴寒的目光，实在是不敢继续让沈眠说下去了。
他怕得很。
怕这个女婿，会真的为了她，毁了整个沈家。
沈眠叉腰，这些话她都憋多少年了。
老早就想掀桌，但他们买的是大理石桌子，运动量不适合孕妇。
那就干脆发疯吧。
撕碎所有人的面具，在座的各位，一个都跑不掉，一个都别想好！
她找了把高尔夫球杆，把所有能看到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期间沈兴国问陆彦书，“你就这么看着她在这里发疯？”
陆彦书没什么情绪地挑了挑眉，“不应该吗？”
把沈眠送去给老男人？
他的声音里带了些杀意，“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以前是这样对她的。”
沈兴国被吓得不轻，囫囵解释，“你别听她乱说，她惯会撒谎……”
“不着急，该你们沈家的，一个也跑不了。”
沈兴国哑火了。
不是说陆彦书喜欢的是夏梦吗？
一直到佣人瑟瑟发抖地靠近沈眠，说。
“二小姐，老夫人醒了。”
沈眠的理智这才回笼，她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笑得像来自地狱的艳鬼。
“沈兴国，今天只是个小小的警告，下次，谁再敢不经过我的同意，把奶奶从医院里带出来，后果你们知道的。”
一时间，整个一楼大厅，安静得只能听见沈安安和孟美芝的抽泣声。
沈眠上楼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奶奶看到她时，笑着朝她伸手。
“眠眠，你来接我回家啦？这里好吵，我不喜欢。”
“走吧，奶奶，我们离开这里。”
沈眠收起了一身戾气，仿佛又变成了那个乖巧没脾气的沈家养女。
她把奶奶扶上轮椅，推着她离开。
上车时，奶奶腿脚不便，沈眠蹲下身准备将她抱上车，却被一只手拉开。
男人蹲在奶奶面前，沉默地把老人背上了车。
沈眠冷眼看着他做这一切，直接把他当空气。
哪怕某些人偶尔做一回好人，也掩盖不住他一身的烂人味。
送奶奶回医院后，折腾完下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今天做了这么多运动，她累得很，只想赶紧开车回家睡觉。
只是还没上车，便被男人拉住了手腕。
“我们聊聊。”
沈眠挑了挑眉，冷淡着声音开口。
“不必。”
她对陆彦书，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甚至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陆彦书抿着唇，似乎是叹息了一声。
只是那声叹息很轻，沈眠没听见。
“今天是我们结婚四周年，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