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为了村里人，把自己的钱搭进去啊。”
“怎么会呢叔，我可是一个生意人，你看我啥时候赔过？
好了好了，我心里有数。咱们研究一下，二十年租金多少钱？”
三个人头碰到一起，定了一年租金五十块，二十年一次付清，一千块钱。
写好合同，一式三份。
两人签字摁手印，又盖上了队里的章。
“这份要拿到公社报备，还得和胡书记汇报一下。”
“三叔，那我去送吧，我下午刚好去送叶儿。”
叶建设愣了一下。
今天是礼拜天啊，公社不上班的。叶小川和他解释了，叶建设才知道胡蝶在他家。
他看了看叶小川，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
叶小川挎着包出门，心情大好。
太好了。
秃头山和大东山的合同拿到了。
虽然给队里掏了一千块，可这也太划算了。大东山上的温泉，秃头山上的煤炭，就都是自己的了。
等送叶儿回来自己就上山，先把那个索道给搞好。
“姐夫！”
“小川，你回来了，快洗洗手吃饭了！”
胡蝶看着叶小川，欲言又止。
叶小川擦了手，在方桌上坐下，今天的菜色格外丰盛。
黄焖羊排，炒鸡蛋，辣子鸡，醋溜土豆丝，炒白菜，炒香菇。
还有一大盆木耳豆腐汤。
小桌子上摆得满满的，盘子摞着盘子，差一点儿就能掉到地上。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丰盛？”叶小川有点惊讶。
过年的时候，翠儿也没张罗过这么丰盛的饭菜。
“接待胡蝶妹子啊，还是你觉得胡蝶妹子配不上这么好的饭菜？”
叶小川摸了摸鼻子，咳了一下避免尴尬。
在叶小川的影响下，江翠儿做饭也舍得放油了，调料也放得足足的。
今天这顿格外好吃。
一时间，灶火里全都是吃饭的声音。
“胡蝶妹子，你觉得我们村怎么样，好不好玩儿？要不多玩几天？”
叶小川一阵头大，翠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还嫌不够乱吗？
胡蝶眨了眨眼睛：
“我喜欢这里，好哇好哇，我就再留几天！”
叶小川身子一僵。
不是，说好的就来半天呢，姑奶奶，你可别再添乱了。
“不过我明天就要上课了，不能耽误学业，等我放暑假了再来玩。”
叶小川刚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突然，他腰里一疼。
江翠儿正狠狠掐着他腰里的肉。
叶小川赶紧放下碗，站起来摆脱了魔爪。
“那个时间不早了，叶儿我送你上学了。胡蝶同学，你也该回去了。”
叶小川带着江叶儿，胡蝶骑着自己的车，一起出了门。
到了公社后，叶小川到供销社买了一堆东西，这才把叶儿哄好，把她送进了学校里。
叶小川和胡蝶进了公社办公楼。楼里静悄悄的，他们径直上了二楼。
“爸爸！”胡蝶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胡志刚正伏案写着什么，看见他们愣了一下。
“你这个闺女，还知道回来呀？去，给小川倒点儿水。”
“小川，谢谢你帮我带胡蝶，说起来还比你大，天天和个小孩子一样。”
这话叶小川不能接，只能哈哈笑着应和。
随即，他掏出了手里的租赁合同。
胡志刚扶了扶眼镜。
“租期二十年？租金一次付清？”
这对北庄村是好事，可对小川会不会不公平？
一年五十块，可不是个小数目，都顶自己两个月工资了。
“小川，这个，你想好做什么了吗？”
叶小川正了正身子：
“胡书记，我在山上发现了一个露天煤场，想带着村里人挖一挖，这样大家日子也能好过些。”
合同已经签过了，公社反对也没用了。
“好！”
胡志刚拍了一下桌子。
“好样的，这才是咱们农村新青年的样貌。”
“你放心大胆去做，有困难来找你胡叔！”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等开始挖煤矿，事情千头万绪，肯定得找得找公社保驾护航。
“谢谢胡叔！那以后就麻烦您了。等煤矿赚钱了，我每年都给公社里捐钱。”
胡志刚笑了笑。
他看好叶小川，但能不能做起来还两说。
“叶小川，给你喝水！”
叶小川赶紧接过来，嘴里连连道谢，哪里敢让大小姐倒水啊。
还当着人家爸爸的面儿。
又聊了会儿，叶小川起身告辞，推着车往供销社走去。
家里有个气鼓鼓的小海豚，等着他回去哄呢。
叶小川买了一堆好吃的，用网兜儿装了挂到车把上，这才骑车回北庄村。
他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堂屋里亮着灯。
“翠儿？”
叶小川推门进去，江翠儿正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轻颤的睫毛，却出卖了她。
这还装睡呢？
叶小川一伸手，把她抱了个满怀，欺身吻了上去。
江翠儿不装了，狠狠的回啃着他。叶小川一抬手，熄灭了煤油灯。
徒留一室黑暗，和粗重的喘息声。
……
叶小川睡醒时，已经快晌午了，昨晚的翠儿，太凶残了。
叶小川推开门，刺眼的眼光照射进来，直晃人眼睛。
院里的晾衣架上，搭着他昨天换下的衣裳，还往下滴着水。
人呢？
“翠儿？”
灶火里没人，火上温着玉米糁红薯汤，两个白面馒头。
方桌上，一盘白菜炒肉，一碟子咸菜。
叶小川勾唇笑了笑，热了菜吃完早饭，拉开篱笆门出去了。
叶富贵家。
“小川？你怎么来了？这是又要上山？咱们啥时候去？”
叶富贵腿一伸，从自家自留地里蹿出来，拧死了好几颗菠菜苗儿。
“你这个死孩子，走路不会看路吗，你那个眼是摆设？”
富贵妈瞬间开骂。
突然看到叶小川，又有点不好意思：“小川哪，婶子是骂富贵的，你别介意哈。”
叶小川赶紧摇头：
“没事没事，婶子你继续骂。”
这给富贵妈整不会了。
叶富贵扯着他就走，看热闹没够是不是？
“小川，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叶小川掏出一沓子大团结，让叶富贵看了看。
“把三哥卫星哥他们喊上，咱们在大队部碰面，分一下钱。”
叶富贵瞬间眼冒精光。他就知道，小川想着他们呢！
“好嘞，我们马上就到！”
大队部，叶建设办公室。
不大一会儿，外边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小川！我们来了！这次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