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点亮了煤油灯。
昏黄的灯花儿劈啪作响，橙黄色的火苗一跳一跳。
不知从哪儿吹过来一阵冷风，吹得人后脖颈发冷。
叶小川定了定神。
豺？
下午离开时，他专门花了十财富点，买了气雾剂，不仅把现场全喷了一遍，自己身上也喷了不少。
就连那些死了的豺身上，也喷了很多。
它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难道是闻着富贵哥他们的味道来的？
叶小川来不及多想，穿衣下床，扛着大八粒走了出来。
迎面就撞上了叶三。
“小川，你也听见声音了？”
俩人结伴往外走，石壁上的洞口处，安了一片薄薄的木板门。
应该是抗战时期做的木门，磨得很光滑。
“汪汪！”
……
急促的豺叫声响起。
叶小川举着手电，往石壁下照了过去。
叫声瞬间停了下来，暗夜里一颗颗绿色的眼睛，泛着幽幽冷光。
【叮！】
【发现豺一群，是否捕猎？】
叶小川心里一沉，他记得豺很少攻击人类。白天那一群豺把他围在树下，夜里又跑来了一群。
它们想干什么？
他们的据点儿离地面二十多米，石壁和地面几乎呈九十度，它们根本上不来。
“小川？”
“它们怎么会摸到这里来，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叶三抱着大八粒，身子往后退了退。下午的的时候，他们朝着野猪开枪时，也打到了豺。
“三哥，石壁陡峭它们上不来，先回去睡吧，等天亮了再说。”
叶三抻着脖子往下看了看，拍着胸口后怕连连。
关好木门，两个人一起往回走。
叶小川回了自己的石洞，叶三抬腿也跟了进来。
叶小川：
“三哥，你咋不回去睡？”
“一群豺守在下边，我可睡不着。咱兄弟俩一起聊聊天儿呗，还能互相壮个胆。”
叶小川：……
你睡不着我睡得着啊。
“三哥，你不困我困啊，你赶紧回去睡吧，时候也不早了。”
叶小川鞋子一蹬，皮大衣一甩，人就倒在床上。
刚盖住被子，呼噜声就起来了。
这下轮到叶三无语了，他照着手电筒走了。
片刻后。
他抱着铺盖卷儿回来了。
叶三先把铺盖放到叶小川床上，不知道从哪儿抱来了一堆茅草。
叶三把茅草铺到了床边儿地上，又铺上被褥，和衣躺了下去。
“那咱俩一起睡。”
可能因为和叶小川在一个屋里，叶三慢慢也睡熟了。
第二天。
叶小川是被人喊醒的。
“小川！吃饭了！”
一大早，二表叔就把饭做好了。炒窝窝头，炖鱼汤，烤红薯。
全都端了出来，摆到了山洞里的石桌子上。
“哎哟！你这地上是啥？”
二表叔看叶小川没出来，就进了他的山洞。
被地上的东西吓了一跳。
“二表叔？”叶三揉着眼坐起来。
“哎哟哎哟，你不在自己洞里睡，跑小川这里干啥？”
他们本来带了三套被褥，计划的是两个人一起睡。昨天在山洞里找到了好几床被褥，大家就单独睡了。
“你俩快点儿起来，天冷，饭凉得快。”
二表叔交待一句，就去叫叶富贵他们了。
叶小川套上衣服出来，洗漱完毕，几个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红薯甘甜。
鱼汤鲜嫩。
炒窝窝头嘎嘣脆，硌牙。
“二叔，你咋不多放点油，炸得酥酥的，这牙都硌掉了，还怎么吃？
我带了这么多油，还不够咱们吃？”
二表叔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
“我这不节省惯了，倒少了么。”
他哪里是倒少了，棍子上绑块儿布，把布放到油罐里蘸蘸，在锅底儿里抿一下，就是到倒油了。
这年月，大家日子过的苦。他媳妇做饭都是这样的。
上次的肉嘴上说要一顿吃完，最后还是炒咸了藏起来，每次挖一点就面条。
可不像小川家，抱着油罐子可劲儿挖。地主老财家也搁不住这样吃。
叶三开口了：
“昨天夜里，下边来了一群豺，把我和小川吵醒了。”
“二叔，你刚才做饭看见了吗？”
二表叔愣了愣，脸色有点发白：
“没有啊。”
“灶火刚好对着洞口下边，做饭时我看得清清楚楚，什么都没有。”
叶富贵一惊，手里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叶卫星的鱼汤放到了嘴边，却没有喝。
面色凝重。
叶小川叹了口气。
他其实不怕豺，但不想被豺盯上，太难缠了。他倒是无所谓，可叶富贵他们四个，自己总不能天天跟着。
“上边看着没有？”叶富贵跑到了洞口，抻着脖子往下看。
“小川，真的什么都没有，一片白茫茫的，全都是雪。”
叶小川跟了过去。
就像叶富贵说的，石壁下一片雪白，什么都没有。
从上边看下去。
只有高高矮矮的树木，矗立在谷底，树枝搭着树枝，上边覆着厚厚的积雪。
密密麻麻。
鳞次栉比。
系统也没有动静。
发现猎物时，系统只提示一次，豺还在不在下边，叶小川也不知道。
叶卫星忧心忡忡：
“豺比野狼还狡猾，也更有耐心，真被它们盯上，咱们就麻烦了。”
“小川，要不咱们在洞里多呆几天？”
二表叔打断了他：
“缸里没水了，昨天挑的水用完了，中午饭都不够了。”
昨天他们到时累坏了，简单打扫后，砸了山谷里湖面的冰，挑了两担水。
后来嫌累，就没再挑了。
昨天做饭加上洗漱，用了不少热水。今早做完饭，就没水了。
“那怎么办？我就说多挑点儿，你们都不愿意……”
叶卫星急了，腾一下站了起来。
叶小川按住他，三两下吃完了饭：“别急，等会儿我下去看看！”
“不行，这也太危险了。”
叶三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豺能跳三米高，你下去时，身体悬在半空中，它们跳起来咬你怎么办？
它们的牙能咬碎头盖骨！”
他这样一说，大家纷纷反对，不同意叶小川下看。
“没水咱们凑合凑合，实在不行，去石壁上收点雪回来化开，一样能用。”
“也总比你下去安全。”
几个人往石壁旁边看过去，几乎九十度的绝壁。
哪儿来的积雪？
“好了，大家别劝我了。”
叶小川摆了摆手，把绳索，长刀，五四式手枪别到腰里，端上了大八粒。
“二叔，富贵哥，卫星哥，你们三个把我慢慢放下去。”
“三哥，你端着枪在洞口警戒，万一不对，你就立刻开枪。”
“小川，这么远的距离，我怕我打不准~
要不，要不等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