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了吧！”
叶小川一把拍到了叶富贵腿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张哥要开车，哪有空看你的臭脚？这次熊肉卖完，我给你买双新鞋。”
“真的？”
叶富贵两眼放光，随即又蔫了下来，谁知道能不能卖完。
“怎么？没信心？要不要打个赌？”
叶富贵连连摇头。
不打，他可不想被叶小川坑钱。
很快，吉普车就到了省城。
天刚刚蒙蒙亮。
大街上，几个清洁工正在扫雪。他们把雪扫到了路边，堆在梧桐树下。
“老天爷哎！真的有大楼，好高啊！
大街都有人扫，这地比我们家院子都干净。”
“还有那个，那个毛主席像，比人还高呢。”
叶富贵滔滔不绝，叶小川也饶有兴致的看着。
虽然看惯了后世的街道，但这会儿的街道，别有一番风味。
街上的人来去匆匆，手里提溜着大包小包的年货。
他仔细看了看，大家的衣服确实没补丁。
“大哥！”
“这附近有没有集市？”
中年男人站住了身子，侧头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要买年货？”
“不是，我们去卖点东西。”叶小川笑着回答。
“那你们来对地方了，往前直走，往右边儿拐弯儿，就是咱们这儿最大的市场，你们要卖什么？”
“熊肉。”叶小川还没说话，叶富贵就接上了。
男人一惊，竖起眉毛看了车斗一眼。
“真的是熊肉？”
叶小川笑了笑，下车，递了一根烟过去。
看大哥的样子，好像有点心动啊。能卖一斤算一斤吧。
先开个张。
“大哥要不要来一斤？我们在深山里打的，卖了回去给局里改善伙食。”
男人看了看车，又看了看小张的制服。
划了根火柴，背着风把烟点上。
“怎么卖？”
叶富贵刚要说话，叶小川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才熄火了。
“八块！”
“昨天现打的，绝对新鲜，大哥你看看，这么大的个子，八块一斤可不贵。”
叶小川掀开了篷布，给男人看车斗儿里的肉。
男人仔细闻了闻，还翻来翻去看了看。
“便宜点儿，我买了。”
叶小川笑了笑：
“大哥，我们辛辛苦苦守了好几天，人都感冒了。
这可是好东西，最低七块，不能再少了。”
男人做出为难的样子：
“小兄弟，我也不瞒你，我有几个朋友过年要送礼。让我淘换点好货，我天天搁这儿转。这不就碰到你了，相遇就是缘分。”
“五块！以后有啥好货，再给哥哥送来。”
这是要批发？
叶小川挑了挑眉：
“哥，你都开口了，那兄弟也让一下，取个中间数，六块一斤，怎么样？”
“你要多少？”
男人看了看车斗。
“这么大两只，最少得有一千二百斤净肉。”
“我要一千斤吧，不过肉得给我剔干净了。”
叶小川眼前一黑。
真是一个奸商！
两只棕熊，除了他留起来的肉，剩下的最多一千四百斤。
剔了骨头，能有多少净肉？
不过，熊骨可以入药，也不算浪费。
剔骨头对别人说很麻烦，可在叶小川这儿轻轻松松，就是费点时间。
“哥。”
“让我们剔骨头也行，但肉你得全收了，六块钱一斤。”
老王抽了口烟，没想到小同志年纪不大，讲价还挺老练。
他几个老主顾，早就委托他找稀罕物儿了。但他合作的猎人被狼咬了，躺床上下不来。
马上过年了，他还没踅摸到合适的。
急得把人都打发下去了，自己也天天去集上转。
没想到，瞌睡就来了枕头。这可是熊肉，再多点他也能倒腾出去。
“行！”
“六块就六块，我王宝根交你这个朋友了！”
叶小川眉开眼笑。
“王哥痛快！谢谢王哥，那您上车，我们给您拉过去。”
车里的两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一车肉就卖了？一斤还多卖了一块？
“行，我给你们带路，几步就到了。”
叶小川赶紧上车，让小张跟着老王走。
他也不怕老王使坏。
他们开的公安局的车，小张还穿着制服。
量他也没那个胆子。
就算他真敢，叶小川背上的大八粒，腰里的五四式，可不是吃素的。
老王把他们领到了一个小院前。
“就是这儿，骨头就在院里剔，我这就去找人帮忙。”
三个人卸完肉，叶富贵要下车，被叶小川拉住了。
“富贵哥，你坐车里别动，好好看着这几个坛子。
“这几只熊掌，可比肉金贵多了，别被人摸走了。”
“你说啥？”叶富贵瞪大了眼睛，立刻紧紧抱住了坛子。
生怕被人抢了。
叶小川哭笑不得，就随他去了。
没多久，老王就带人回来了。“小兄弟，你的手法可真漂亮！我活了半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刀法！”
他带来的人，本来要帮着剔肉的，只能跟着打下手了。
一个多小时的功夫，熊肉就剔好了，老王很满意。
肉一千一百斤，一共六千六百块钱。
老王也不墨迹，拉开手包，数了厚厚一沓钱，递给叶小川。
“小兄弟，你再数数。”
叶小川仔细检查了一遍，点好了钱要走。
被王宝根拉住了。
“小兄弟，这都晌午了，要不吃了饭再走？”
看叶小川皱眉，老王赶紧松开手：
“别误会，就是想和小兄弟交个朋友，下次有好货想着我点儿。”
目光一扫，看到了叶富贵抱着的坛子。
“这是熊掌？”
叶小川挑了挑眉：
“还是王哥识货，要不要留两个？肯定有老板要。”
老王犹豫了一下，咬咬牙：
“那就留四个，多少钱一个？”
“王哥，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就给你个最低价。”
“七百。”
“多少？”
支着耳朵的叶富贵身子晃了晃，差点把坛子摔了。
他抱了五千多块钱！
天爷呀！
他手都有点抖了。
老王的手也有点儿抖，这个兔崽子也太狠了。
包里的钱都快不够了。
“不要了！不要了！你拉走自己吃吧！这么贵我可买不起。”
“别呀王哥，你打电话问问，看有没有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