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山听到养鹰人的姓氏不由得一怔。
解放后东北大地上的满人为了生存我纷纷改了汉姓。
姓爱新觉罗的改姓艾。
这位养鹰人姓那，那他就是乌拉那拉氏。
说起来，他这姓氏放在清朝还是个贵族呢。
加上他是养鹰人的身份，他住在山里过上世外桃源的生活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方振山把鹰递给了养鹰人说道：“那同志，你好。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也是放狗出来撒撒欢，却没想到捕错了你的鹰。
这鹰受了伤，你看看这事怎么说？”
养鹰人接过鹰，扒开它脖子上的羽毛查看了一下伤势。
不由得表情惊讶了一下。
这鹰受伤确实不轻。
他心疼的抚摸了一下鹰，但更让他情绪高涨的是他们的猎狗竟然能把他养的鹰咬成这样。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我养鹰几十年，我的鹰都训练有素。
别说猎狗了，就是豺狼虎豹的来了，都难逃我这鹰一爪。
真是想不到，你们的猎狗竟然捕伤了我的鹰！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方振山笑道：“我们的猎狗今天也是第一次出任务，初生牛犊不怕虎，估计以后有经验了，它们也不敢对猛禽下手了。”
“这是你们的头狗吧？”
捕鹰人指了指趴在地上休息的老白。
“是。”
“这事儿其实也好办，你们弄伤了我的鹰，我跟你们要赔偿显得我不地道
要不这样好了，我把我这鹰跟你们换。”
“换什么？”
刀疤一听这话瞬间应激。
方振山给他拦了一下，笑着说道：“那同志，我好像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的狗伤了我的鹰，总要有个说法。
我们各退一步，你们拿头狗跟我的鹰交换一下。
你看怎么样？”
“那能行吗？亏你也说的出口！你这鹰都打不过我的狗，我们跟你们换，我们不是干吃亏？
你咋这么能算呢？
你鹰受伤了，大不了我们赔你点钱。
上来就要我们的狗，你咋寻思说这话的！”
“刀疤！”
方振山喊了一嗓子。
“本来就是……”
刀疤小声嘟囔一句，退到一边。
方振山想着，面前这位是久居山林的养鹰人，对比他们肯定更了解这座大山。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把他惹急了比较好。
谈判谈判，先谈后判。
因此，方振山依旧态度良好，笑呵呵地道：“我这兄弟快人快语希望你不要介意。
狗我们肯定不能跟你交换。
但责任我们是会付的。
你看看，我们今天打了一些猎物，你挑一些回去，就当给鹰补补身子了，行吧？”
养鹰人听到这话，瞬间脸色一沉。
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
“这些灰狗子野兔子值几个钱？你伤了我的鹰，它的飞羽都没了，以后都没法打猎了。
我要面临的是长期损失而不是一只鹰。
那你想赔偿我，总要还我一个能打猎的东西吧？”
东西？！
方振山听到这话，表情也是一沉。
这能是从养鹰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他管为他出生入死打猎的动物叫东西？
难怪鹰受伤了他不着急治反而还扯着他们要拿鹰换猎狗。
面对这种人，方振山也不想给好脸了。
面色一沉，严肃地说道：“我主动提出赔偿是出于我的礼貌。山里的规矩我想你也知道。
打猎的动物之间互相撞上了，有争抢也实在正常。
我给补偿是情分不给是应该。
你如果觉得行就挑点猎物走，不行那就算了。”
“你什么态度？”
养鹰人也急了，脸上再没有了刚开始的和善：“你的狗伤了我的鹰，我要你的狗难道不对吗？
这林子里的规矩什么时候成你定的了？
我在这片林子住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
我也告诉你，我跟你讲道理是我出于礼貌。
我讲道理是情分不讲道理是应该！”
“那我只能不讲道理了。”
方振山举起猎枪对准了养鹰人。
刷刷刷。
猎人们的猎枪也都举起来。
养鹰人没怕反笑：“你以为你们有枪就牛逼了是吧？我就不信，你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杀人两个字一出。
方振山心头震了一下。
他已经杀过一次人了。
“敢”这个字根本不值得一提。
“那你试试看吧！”
方振山说罢，拉开了保险栓。
养鹰人不退反进。
“试试就试试！”
场面僵持在这里。
刀疤沉不住气了：“还跟他磨叽啥呀？先打断他一条腿！”
说罢，他的枪口抵住了养鹰人的膝盖。
养鹰人笑了。
他笑的十分瘆人。
“你们几个简直是太不自量力了。你以为你杀了给我扔到荒郊野岭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告诉你，我屋里还有人。
他见我没回去肯定会报警的。
枪伤是多么好辨认的，靠山屯又几个猎户？
方振山，你也不想进监狱吧？”
方振山愣了一下。
他愣的不是进监狱，是这养鹰人屋里还有人？
他明明说自己是解放前就隐居在山林里了。
现在又说自己屋里头有人。
屋里的人是谁？
那人不会在暗中观察着他们吧？
方振山本来也没想真的杀了养鹰人，只想吓唬吓唬他。
可却没想到，根本唬不住这个老滑头。
“妈的！老子真不想跟你废话！你他么报警抓我，我今天也要弄死你！”
刀疤嘶吼一声，刚要冲着养鹰人开枪。
嗖的一声！
一根箭从山林里飞出来！
“小心！有埋伏！”
还好方振山反应快，赶紧把刀疤拉到了一边。
箭从刀疤的耳朵边上擦过去，结结实实地扎进了他身后的树干里。
方振山意识到养鹰人真的不是自己单枪匹马的来找鹰。
他到底带了多少人谁都分辨不清。
只看见这一支箭扎进了树干之中。
另一支箭又从山林间穿梭出来。
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
所谓暗箭伤人，他们狩猎小队根本避之不及。
大家趴下站起来，试图找到发箭的人。
可他们根本找不到人。
刀疤气的胡乱开枪：“少他么在这装神弄鬼的，要比划就出来比划！”
一支箭又直直的冲他射过来。
刀疤被方振山抓倒在地上才躲过了死亡。
再抬头时，养鹰人已经不见了。
天空中传来阵阵大鹰低沉的吼叫声。
方振山抬头一看，天空中竟然盘旋了好几只猎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