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队长把合同亮出来，望河屯村民们都傻眼了。
合同都签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要地？
足足五百亩的荒地就这么拱手让人，实在心有不甘。
一个个堵气囊塞地看着林大队长。
尤其是林大公子，高声抗议道：“爸，你干啥这么大一片地承包给一个外人呀？”
“小孩子家家的，插什么嘴？”
林大队长瞪了他一眼，跟村民们解释道：“承包到户政策下来的时候，我给大家开过会，提到要分这块地。
是你们觉得这块地离万人坑太近了不敢开。
我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你们开荒，你们不开。
现在人家方振山来了二话不说就开荒。
你们自己说，我应该怎么做？”
村民们被数落地个个低头。
林大队长说的没毛病。
当初让他们开荒他们不开。
人家开了他们又眼馋。
但他们也不知道这块地这么好哇。
要不是今天来看一眼，谁知道这块地富的流油，黑的锃亮？
“那你也没说清楚，这块地这么好哇！”
“要不是他老丈人跟我们说，我们都不知道。”
“可不是咋地，我们要是知道这块地这么好，早就把合同签了。”
方振山从村民们的嘟囔中抓住了关键点，连忙问道：“你们刚说谁给你们说这块地好的？”
“你老丈人呗！”
“他从你们屯回来就跟我们吹，说他二姑爷开荒开了五百亩。”
“还说他二姑爷发财了办席领我们白吃一顿。”
“他要不说，我们也不会叫上大队长儿子来找你们理论呀！”
“……”
方振山忍不住笑了。
他盘算，林父估计也没猜到望河屯的村民会这么快给自己卖了吧？
不过林父的事情是家事，等这事儿了了再找他算账。
林大队长忍不住嘟囔道：“这个林有才是真有才……”
方振山站出来说道：“这样吧各位，地我已经跟大队签了合同了，合同是十年有效期，我们双方违约是不可能违约了。
如果你们屯地少不够分，你们可以种这块地。
但是要给我承包款。”
“这对吗？”
“我们自己的地还要花钱种，这更不合理了呀！”
“你明明可以抢的还施舍我们一块地种是吗？”
“……”
村民们闹哄哄的，坚决不同意。
林大队长喊了一嗓子，场面才安静下来。
“你们听我说，这块地已经是我的了。
我不承包给你们也不犯毛病。
而且考虑到你们的情况，市场价是十五块钱一亩，我给你们算十块钱一亩。
这块地多好你们也看到了。
我真没要你们多了。
还有开荒我都包了，不用你们动手。
你们知道我开荒成本是多少吗？
光那俩拖拉机我就花了三千五！
我把地承包给你们，第一年我还赔本赚吆喝。”
村民们不由得发出疑惑：“那你这图啥呢？”
“像林大公子说的，我要不做出一点让步，我这地即使种上了也种不消停啊。”
方振山看了林大公子一眼。
林大公子把头地垂下来，脸色微红。
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村民们交头接耳，讨论起这个解决方案的可行性。
最终他们派出一个代表站出来说话。
“那咱们签合同，签多少年的？”
“三年吧。”
方振山解释道：“这块地我签十年是给村里上一针强心剂也不完全是为了我个人的利益。
我跟你们签三年是为了保障你们的权益。
三年波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要是你们中间出现了什么变化还可以及时调整。
是为了你们考虑。”
“那你们开荒出来我们才种，你们得开多久？”
“我们预计在农忙开始之前地就开出来了。
我在这里跟大家保证，开荒期间不用你们任何人插手。
我们自己搞定，你们也不用投资一分钱。
再者，我再做出一个让步，就是你们要种粮食，第一年我们可以提供种子化肥以及农药等必须用品。
当然了，你们要自行缴纳公粮和提留款。
这个我是不包的。”
村民们再次议论起来。
“林家这二姑爷好像挺通情理。”
“说的一套又一套的又句句在理。”
“按他的说法，我们根本不吃亏。”
“何止是不吃亏啊！简直是赚麻了好吧？”
“那咱们就答应了？”
“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干脆答应得了。”
“……”
村民们商量好，纷纷嚷着要签合同。
方振山当机立断，让林大队长带着大家伙去大队部详谈。
一大票人浩浩荡荡地走在村里。
很难不引起林父的注意。
他心觉奇怪，村民们这个时候不应该去找方振山闹着要地吗？怎么还让他领头往大队部走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干脆抓住一个走在末尾的村民问道：“你们这是干啥去？”
“上大队部分地啊！你不知道吗？你二姑爷来了，说要把荒地便宜承包给我们呐。
哎呀，不跟你说了，去晚了我就抢不到好地了！”
村民甩开震惊中的林父赶紧跟上大部队。
林父站在原地使劲儿琢磨。
他寻思，按照他跟方振林的计划，荒地不是早就分回望河屯了吗？
怎么村民们还要跟方振山签合同，承包他的地呢？
算来算去，方振山非但没有把地让出来还倒赚村民的钱？
那这五百亩地怎么办？
岂不是一亩都跟自己没关系了？
细思极恐啊！
林父没拿到地就已经觉得自己亏了。
他已经来不及再跑到靠山屯跟方振林商量该怎么办了。
当机立断赶紧跟上大部队，准备去大队部听一听他们到底想怎么处理。
最起码不会在地分完之前，自己一亩地都捞不着。
自己作为方振山的老丈人怎么都有点特殊优待吧？
想到这，林父赶在分地大会开始之前赶到了大队部。
他被人群挤在角落里。
方振山站在人群中的最前方，大声吆喝道：“各位，我承包这五百亩地其中有三分之一是要分给我跟一起开荒的同志的。
那么现在还剩下334亩可以承包给大家。
分地的规则很简单，优先望河屯的困难户，家里有六十五岁以上老人的以及独自带孩子缺少男壮劳力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