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曾经桀骜不驯、眉宇间总带着一股阴郁戾气的张明阳,如今变得沉稳守礼,时莱心中一时也难以断定这是好是坏。
在这灵气复苏的大世,成仙之路注定遍布荆棘。
张明阳没有前世根基,没有捷径可走。
他的道,注定要靠自己趟出来。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
与地奋斗,其乐无穷!
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他得做好准备,去争,去斗。
此刻赵卫国还在身旁等候,时莱无暇去思考张明阳未来的安排,他拍了拍小道士的胳膊,转头对穆振宇道:“开门吧。”
小伙子连忙应声,推开了那扇看似寻常却布满禁制的院门。
四合院内,每一个房间都自成一处坚固的结界。
隔着特制的琉璃窗,五双眼睛正死死盯着院落中央,目光中交织着恐惧、不甘与浓烈的仇恨。
当时莱迈入院落的瞬间。
一股无形却浩瀚如渊的地仙威压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个小院。
结界内的五位“贵宾”瞬间脸色惨白,如坠冰窟!
瑟瑟发抖的狼王已经维持不住人形,毛发毫无光泽,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呜”声,本能地夹起尾巴缩到了笼子角落,哪还有半点狼王的威风
隔壁的房间内,吸血鬼始祖该隐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竭力想维持最后的贵族仪态,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眼底深处无法掩饰的虚弱与恐惧,彻底出卖了他。
从锦衣玉食、掌控黑暗的始祖,沦为阶下囚,甚至定期被抽取源血。
这种落差足以让任何存在崩溃。
他有时会绝望地看着隔壁房间那个长着翅膀的“鸟人”,痴痴地想:
如果自己也有一双翅膀,在那个恐怖的夜晚,是不是就能逃离那头可怕小牛犊的寒气
吸血、白皮、翅膀......
嗯,这想法还挺有创意的!
也不知道把女巫用过的苏菲拿给他当茶包泡着喝,能不能补充点能量
时莱挥手打开了两扇房门,目光淡然地扫过该隐和狼王:“放点血,配合研究。”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却不容置疑。
狼王和该隐哪敢说半个“不”字
忙不迭地疯狂点头,生怕答应慢了。
取血的过程异常顺利,甚至无需赵卫国动手。
人越老,越惜命。
两个老古董甚至不用时莱动手,无比配合地每人放了满满五试管闪烁着诡异光泽的血液。
时莱满意地点点头,将十根试管递给赵卫国。
他刚欲转身离开,却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蹙,锐利的目光再次锁定了两人:“我们......是不是见过”
两人浑身猛地一颤,下意识地低下头,根本不敢与时莱对视。
如此心虚的模样,别说时莱,连旁边的李万基都看出不对劲了。
“是你们自己说,”时莱的声音冷了下来,“还是我请魃护法来问”
站在时莱身侧的谢灵运,虽未言语,但周身气息微微流转,仿佛与院中的阴影融为一体,带来了无声却更为沉重的压力。
李万基则抱着胳膊,啧啧两声:“把脑浆摇匀了,想清楚再说。”
在极致的恐惧和威压之下,为了活命,狼王几乎是抢着开口。
“我说!我说!我们交代!求魔神饶命!”
该隐抢着继续道:“我,我们确实曾经见过您的英姿......”
时莱目光一凝:“什么时候在哪里”
“一千年前,那场圣魔大战......”狼王的声音都在发颤。
时莱心中虽有猜测,但亲耳从敌方口中证实,依旧让他心神微动。
仙魔大战的碎片记忆他已恢复不少,但这却是第一次从当年的对手口中听到叙述。
至于“魔神”这个称呼......
他倒也理解,在彼此的故事里,对方总会被冠以“魔”的称谓。
东方自称仙,西方则自称圣。
魔神......被敌人这么喊,倒是挺威风的。
“继续说。”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是是是!”狼王抢着说,语速极快。
“千年前,我们曾追随圣主踏入过东方疆域,在战场上见过您神威无敌,亲手击杀了圣主......后来我们就跟着溃败的大军逃回了老家。”
该隐接过话头,语气中充满了压抑千年的幽怨。
“他们败了,却不承认自己的无能,反而将罪责归咎于我们这些族群身上!一回到老家,就对我们血族、狼人、女巫展开了疯狂的清洗和追杀!”
说到这里,该隐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燃起无法掩饰的怒火。
狼王甚至低吼出来,“我们几个当时只是边缘小卒而已!结果却成了完美的替罪羊!”
“那些自称‘圣光’的家伙,用恶毒的光明禁咒剥夺了我们沐浴阳光的权利,将我们彻底打为只能在黑暗中苟活的怪物!”
“我们还算幸运,”该隐的声音带着后怕,“靠着装死和一点保命的血脉天赋才侥幸逃脱,但梦魇和塞壬两族却被灭族,彻底断了传承!”
“幸好,后来东方的魔......神灵们,”狼王艰难地改口,继续讲述着。
“神灵们启动了庞大的传送阵,跨界追杀而来,将教廷的主力和天......鸟人们打得焦头烂额,我们才得以趁乱喘息,真正隐匿起来。”
“当时东方的传送阵就落在三岛,据说残存的几位高阶都被击杀,所以后来三岛最先背叛罗马,成立了新教,不再受其直接约束。”
“只是,他们强加在我们身上的‘黑暗烙印’始终无法清除......”
狼王的语气充满了绝望的委屈。
“所以这一千年来,我们一直东躲西藏,根本不敢露头,生怕被当年的胜利者们发现,顺手彻底抹去!”
“这一躲,就是上千年啊!”
两位始祖异口同声。
语气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仿佛他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时莱对他们的悲惨毫不在意,面无表情的问着,“罗马现在还有天魔吗你们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两个家伙耷拉着脑袋,偷偷对视了一眼,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嗯”
狼王连忙大喊,“有,但不是活的。”
该隐辩解道:“没有了,活着的都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