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满不想等到白天晚上不分昼夜,她一刻都不想在等,现在就要让释拉的夫人去死。
至于敌人是否还有隐藏的后援,或是布下了什么后手,她全然不在乎。
顾苏桥等七人对视了一眼,无人敢出声反驳。
当时莱把她放出来的时候,他们便已清楚,即便米小满年纪尚幼,但她就是伏魔观不折不扣的大师兄。
“大师兄,请稍等,还有一事需要向您汇报。”
常破虏见米小满已站起身,一副即刻就要动身的模样,急忙叫住了她。
“破破,你说。”
见是常爷爷的孙子,米小满语气缓和了些。
“今日有地方上的同志前来,想要提走乌力罕,并带走我们缴获的账本。”
小家伙顿时紧张起来,“他们没抢走那些钱钱吧?”
“呃......没有,绝对没有。伏魔观的战利品,自然归大师兄分配。”
米小满拍了拍胸口,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挠了挠头,“那个奤?嚭,交给他们了吗?”
“大师兄,乌力罕还有许多疑点未曾交代,而且他与地方人员确有勾结,我建议将他移交龙组深入审查,部分证据我也想呈交给爷爷。”
听说要交给常爷爷,小家伙当即大手一挥,“准。”
......
萨满在东北民间根基颇深。寻常人家若遇“邪祟”,首先想到的绝非僧道,而是那些能“出马”的大聪明。
然而,经此伏魔观的突袭,萨满教已然烟消云散,再不会出现于世人眼前。
官方总需给民众一个交代,哪怕这个交代听起来如此蛋疼。
“昨日午间,长白山地区突发山洪,兽神谷因地势低洼,遭受重创,大量新入门弟子因为修为尚浅,不幸被洪水卷走......目前救援工作仍在进行,死者与家属情绪基本稳定。”
作为曾受当地扶持的民间组织,他们终究要脸,未敢直言是被伏魔观一举歼灭。
如此惨重的损失,没有大半年的光阴绝无可能恢复。
而世人善忘,到那时,恐怕早已无人记得萨满教之名。
当日之事,未有只言片语或影像流出,即便有人心生疑虑,也无从考证。
一时间,网络之上唯有祈愿与哀悼,望逝者安息。
知晓内情者,大多缄默不言。
仅有少数怀揣“理想”之人,刚将剪辑好的视频上传,便发现自己的账号已化作一串冰冷数字,连头像也变为一片空白。
网络时代,没办法逼你说好话,但一定可以让你不能说坏话。
米小满从不上网,偶尔拿起手机,也只是看看四大羊。
因此,网络上的风风雨雨,于她不过是一片无关的嘈杂。
休整一日后,她便吵着要进山。
此行不再大张旗鼓,未带一名外门弟子,唯恐打草惊蛇。她
只领着顾苏桥等七人,悄无声息地没入苍茫林海。
南方的蝉鸣还挂在树梢,北方的风已经开始搜集离枝的叶。
深山老林之中,米小满一马当先,娇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如同林间的精灵。
苏小暖紧随其后,手中火尖枪吞吐着赤色红芒。
顾苏桥七人默默跟随,气息与周围的枯木、落叶、寒风几乎融为一体,难以察觉。
高空无人机的红外信号如同暗夜中的灯塔,为他们指引着方向。
“就在前面!”鲍燕青压低嗓音。
众人速度再提,直扑向前方山谷。
就在他们即将冲入谷口的刹那——
“嗷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猛然炸响,携着无尽的暴戾与疯狂,震得落叶簌簌而下!
那头公虎妖如同从虚无中跃出,裹挟着刺鼻的腥风,自侧翼密林中悍然扑出!
巨大的虎爪撕裂空气,带着令人心悸的厉啸,直拍向为首的米小满!
与此同时,阴风怒号,十数道半透明、面目扭曲痛苦的伥鬼虚影尖啸着从雪地下钻出,疯狂地扑向顾苏桥等人。
而在山谷另一侧,隐约可见一群黑袍人正护着那只母虎,头也不回地朝着北方奔逃!
母老虎的地位比公老虎高。
对吧?
东北人!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个铁板烧烤,一个麻辣火锅,真不赖,真不赖!”
米小满浑不在意,拍着小手,胡编乱造的唱歌。
最擅长做饭的谢清宴已经把目光集中在这头公老虎的腹部。
这么大的个头,能有多大一条?应该很补吧?
面对已经扑到面前的巨虎,米小满的巴掌一停,小手一翻,掌心雷光爆涌!
“掌心雷,破!”
轰隆!
一道粗如儿臂的青色雷霆自她掌心奔涌而出,宛若活物,精准无比地轰在公虎妖的额前“王”字之上!
她甚至连雷印都懒得用。
那虎妖惊天动地的冲势戛然而止,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哀嚎,周身凝聚的浓稠妖气被刚猛的雷法炸得四散纷飞,额前皮毛焦黑翻卷,露出底下模糊的血肉。
苏小暖早已蓄势待发,闻声而动。
手中火尖枪一抖,人枪合一,疾刺而出!
一点火星先至,随后枪出如龙。
炽白色的三昧真火缠绕枪尖,带着焚尽万物的恐怖高温,于瞬息之间便轻而易举地洞穿了公虎妖硕大的心脏!
另一边,顾苏桥七人面对蜂拥而至、纠缠不休的伥鬼,甚至无人动用兵器。
七人步伐默契变幻,手掐指诀,口中清叱律令。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百万,搜捉邪精——敕!”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灭!”
道道金光紫电自他们指诀间迸发,迅捷如网,掠过那些怨毒嘶嚎的伥鬼。
至阳至刚的雷霆之力正是这些阴邪之物的绝对克星,伥鬼们连挣扎都未能多做出几分,便在凄厉至极的尖啸声中纷纷被净化、消散,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从虎妖突袭到伥鬼伏诛,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数息。
然而就是这片刻的耽搁,那群黑袍人与母虎已然逃远,眼看再有几步就要冲过前方那道象征着国境线的黑河!
甚至一名回头望来的黑袍人,隔着风雪,朝米小满投来一个清晰无比的、充满挑衅与嘲弄的冷笑。
“大师兄,前面已经是国境线了。”顾苏桥低声提醒着。
“国境线?”米小满气鼓鼓地瞪着那些即将远遁的身影,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
“世界只有一个中国!哪里来的什么国境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