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微卷的男人讲得口干舌燥，发现苏允没在听他的话。
他叹了口气，自己拿过苏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老苏，我刚刚讲的话你有听么？”
苏允摇头道：“后面有营养的部分不多。”
就前面的理论要义部分是苏允不知道的知识，到了后面几乎就是一个人的针砭时弊，就各种形势问题发表自己的见解。
谈到质量者和异能者现在焦灼的局势，头发微卷的男人痛心道：“必须要有一个无限来力挽狂澜，挽局势于水火之中！”
谈到质量者【现实】崩坏的问题，头发微卷的男人痛心疾首道：“真的必须要有一个无限来救场了！无限的出现是时代发展的必然选择！”
“老苏，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无限么？”头发微卷的男人问道。
“因为你想体验二叔不能带给你的新奇感？”
“不，老苏，前面说的话是我用来博取你同情的，”头发微卷的男人叹了口气，“你既然加入了我们，我就不对你隐瞒了。二叔对我不错，我对我完美的意象也很满意。”
苏允点头，做出决定的是老苏，而他只要保证这段剧情能合理地往下面推去。至于骗没骗他，苏允并不在意。
“二叔给我看了一段影像，在我二叔大概还是人境中期的时候，就出了一位「无限」。”
头发微卷的男人问道：“你知道这位无限存在了多长时间吗？”
“一个月？”
“不，”头发微卷的男人摇头道，“是三天。三天过后，它就把自己毁掉了。”
“在那三天的时间里，那位「无限」崩碎了三分之一的【现实】。”
“......”苏允沉默了。
“这就是「无限」的伟力，”头发微卷的男人笑容苦涩，“如果不是这位「无限」，我们还不用这么急着去入侵。”
神境也可以崩碎【现实】，但那是在晋入神境，被【现实】排斥的那一刻才能如此。
普通的神境崩碎的【现实】只有十万分之一，而一个无限就能崩碎三分之一的【现实】。
苏允大致算了一下，一个无限是三分之十万个神境，约等于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个普通的神境。
肯定不是这么算的，但也能大致看出无限的实力。
这么对比还是不直观。
一般而言，质量者只有二十个神境。
苏允想起了另一个问题：“等等，无限都这么厉害了，那上面我记得还有两个境界吧？”
“老苏，你说的是永恒和唯一吧？”头发微卷的男人摇头道，“这不知道是从哪里地方传出来的说法，三个无限能崩碎一片完整的【现实】，那再上面的永恒出现了还得了？”
“永恒的只有死亡。这两个说法也不知道怎么传开了，不必当真，无限就是我们的顶点。”
说得也是，无限都有如此强烈的自毁倾向，之后的境界不更加要人死了？
苏允问道：“这个组织有多少个人？”
他想更了解这个组织的更多信息。
“如果是说加入我们组织的人的话，有几百万个。”头发微卷的男人回答。
苏允吃了一惊，他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你在开玩笑吗？”
“老苏，我话还没说完，”头发微卷的男人接着道，“如果是真正知道我们要义的人，那就只要五个人，我们三个，还有另外两个，他们都是兽境中期。”
苏允忍不住看了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人一眼，这个人自始至终就未发一言，而且眉眼之间流露着一股毫不掩饰的近乎嚣张的倨傲，全程都是眼前这个头发微卷的男人在和苏允沟通。
头发微卷的男人注意到苏允的目光，他带着无奈解释道：“老苏，他不爱说话，你也别觉得他傲慢，这是他能力的影响。”
“那几百万个人不全是质量者，还有普通人，”他解释道，“老苏，没有锚点的感觉和虚浮很像。我们之所以叫做质量者，就是因为我们的能力和质量息息相关。不单单是肉体的质量，还包括灵魂的质量。”
“灵魂的归处是天空，肉身的归处是大地，当灵魂的重量超过了肉体，我们的灵魂就会不受控制地上升，前往【星空】。”
“「虚浮」之后不做处理就会直接飞升，神境也会飞升，我二叔说，它们飞升的地方是比【星空】更高的地方，它们将其称之为‘无穷高处’。我二叔还让我模拟了一遍神境没有锚点的感觉，那种感觉和「虚浮」很像，就是灵魂即将出窍的感觉。”
灵魂还没出窍就是「虚浮」，灵魂彻底出窍就是「飞升」。
“我们处理虚浮的方式一种是直接吞噬质量，让自己的肉身能匹配灵魂的质量，另外一种方式是让别人记住自己，用他们的记忆做锚定，锚定越多，我们就越不容易「虚浮」。”
“但记忆的容量是有限的，我们利用他们的记忆做锚定，需要的记忆不少，他们的记忆力会急剧下降，但相反的，即使我们精神的重量远远超过了肉体的质量，我们还是能保持稳定，有更多的时间调整。等我们到了神境也是如此。”
苏允听懂了他说的话。
他的意思是，占据这五百多万个人的记忆容量来让他们五个人的状态稳定，然后他们五个人就没有「虚浮」的后顾之忧，一心一意地突破到无限。
苏允的眼神一黯。
这不就是吸底部的血以供自己的需求么？
在悲悯的记忆里，有关乎记忆容量的注释。
占据了他们的记忆容量，他们的记忆力就会急剧下降，还会成为他们五个人的狂信徒。
“怎么保证？”苏允问道。
头发微卷的男人意识到老苏心动了，他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这是我的能力，老苏，你想试试么？”
苏允点点头，不亲自试一试他不放心。
“老苏，注意了。”
“接下来，我会把自己设置成和你一起待了三个月的看管者。”头发微卷的男人身体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允。
苏允示意自己做好了准备。
在他示意完后的下一秒，他的记忆就被暴力侵犯了。
“......”
过了十分钟，苏允摆摆手道：“可以了。”
在刚刚的十分钟里，他莫名知道了眼前这个卷发男人的名字和职位，同时伴随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他能自然地和这个卷发男人勾肩搭背，互相暴露出最真实的样子。
当然，名字和职位，包括亲切感，都是记忆被侵犯之后的结果。
“至于组织的名字......”男人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
“我一开始是想叫‘无限协会’，但这样容易被别人看出我的意图，”头发微卷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口气有点大，怪不好意思的。”
“我们的目的是成为无限，为了平衡无限的自毁倾向而去研究异能的机制，不如就叫‘异能机理协会’如何？”头发微卷的男人对这个名字很满意，“这个名字的迷惑性是不是很强？听起来完全就是异能者那边的组织吧？”
“挺好的。”苏允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