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院，副院长办公室。
“方院长，西府那边出了一个元素侧的SS级异能者和两个灾祸侧的SS级异能者，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助理报告道：“预计晚上八点到院里。”
在助理的身前，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正伏在宽大厚实的实木桌上审批文件。
听到助理的话，方毅拿笔的手一顿：“我晚上会见他们。”
助理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十分钟后。
“嘟嘟嘟......”
方毅接起电话看了一眼，等对面先开口。
“方院长，苏允已经离开半个多月了，我们可不可以回来？”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方毅记得她，她叫沈玥，她身边还有一个叫扬天阳的男生和一个叫韩子怡的女生。
“再坚持坚持。”方毅的声音平淡。
电话那头的沈玥有些失望：“我们三个的修炼进度和院里的大家比，都已经落下不少了。”
“我理解你们的焦虑，”方毅的语气依然平静，但多了一丝温和，“你们三个的任务很关键，关系到连城群众的生命安全。”
“等这次任务结束，我补偿你们三个月的灵丹份额，”
方毅停顿了一下，他在权衡，“以及每人一星期单独的甲级冥想室使用权。”
他是异能院的副院长，有调配修炼资源的权利。
“谢谢方院长！”沈玥精神一振。
“一定要注意安全，”方毅仔细审查着桌上的文件，“你们的安全，比完不完成任务更加重要。”
“谢谢方院长的关心。”沈玥的声音带着感激。
方毅挂断电话，顺便在桌上的文件画了个叉。
他放下笔，双手揉了揉他的太阳穴。
方毅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天空。
......
他看不到天空，京都的雾霾很重，他只能看到一片灰。
“嘟嘟嘟......”
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了，不过是视频电话。
方糕的脸出现在画面中，笑容灿烂，仿佛能穿透京都厚重的雾霾。
她的背景是一片晴朗的蓝天，阳光洒在方糕的肩上，显得格外明亮。
“老爸！”方糕知道京都的天气，她得意地将手机转向窗外，展示那片蔚蓝的天空，“你看这边天气多好！”
方毅的脸部肌肉已经有点僵硬了，他的笑容勉强：“糕糕，这是在哪里呀？”
“老爸，别总是拿小名叫我！”方糕有些气恼，“我不是小孩子了！”
“在爸爸眼里，你多大都是小孩子。”方毅的声音带着宠溺，眼神温柔地看着屏幕里的女儿。
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以前的方糕，那个扎着马尾辫，整天要他抱的小女孩。
方糕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翻着白眼搞怪。
方毅笑了笑。
呜——
一声低音响起。
方毅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们现在就开始吗？”
视频里的方糕往后看了一下，有一个女生回应：
“对呀。”
“你们在干什么？”方毅声音带着紧张和不安，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方糕转过头，看到方毅的样子，有点奇怪：“老爸，这是我朋友，她刚刚在吹萨克斯。
今天天气好，她拉了几个人要露天演奏，要我当观众。
老爸，你怎么流汗了？”
“这边温度高，”方毅听到方糕的解释放心了，他擦了一把汗，“跟朋友们多出去活动活动挺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老爸，你说我要不要也学一下萨克斯？”
呜——
“这个乐器听着挺好听的，就是他们说有点骚......老爸！老爸！你怎么了！”
方糕那边的背景音变得骚乱，似乎都被慌乱的方糕惊讶到了。
方毅已经倒在了地上，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手指挂断了视频通话。
他的眼球突出，遍布的血丝将他的眼睛染成了红色。
血丝从方毅的眼睛延伸，最后成为遍布方毅身体的粗壮血管。
无数细小的肉包从方毅的身体上诞生。
啪叽。
一个肉包成功翻开，变成了一只往外看的、好奇的眼睛。
方毅的视线不再平衡，他多出了一段视角。
三重混乱的视角让他想呕。
呜——
呜——
接连不断的呼喊从远方传来。
这里是异能院总院，院长还没离开。
院长听得到！
不能回应！不能回应！
方毅已经满头大汗，他的嘴已经张大，双手使劲扼住自己的喉咙。
他还是控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汗水从他的额间滴落，他庆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方毅知道，如果自己回应了那道声音，后果不堪设想。
呜——
又出现了一声愤怒的嘶吼。
他必须回应。
“呜——”
方毅的喉间震颤，一道奇异的声音从他喉咙迸发出来，与远处的嚎叫形成了某种共鸣。
呜——
不知何时，有一个人依靠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方毅的吼叫。
方毅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个人。
院长？
泪水从方毅的眼角溢出，他额头的青筋暴起。
然后更加放肆地吼叫。
远处的嚎叫渐渐停歇，方毅终于能控制自己了。
那个人开口了。
“我很失望。”院长的声音平静。
方毅躺在地上，眼神空洞，失去了所有希望和侥幸。
“你就是这么当副院长的？”院长来到方毅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灵气丹药季度配额分配详表》......我连这么大的权利都给你了，让你管灵丹灵具冥想室，你就是这么当副院长的？”
院长重复道：“我很失望。”
“自甘堕落当那个大眼珠子的眷属，利用自己的权利让小辈监视那个大眼珠子的代行者，还想通过自己的女儿和那个代行者搭上线......”
“我一直在看着你，我还念着旧情以为你能迷途知返......”
“你回应了？那你告诉我，回应之后，你是人还是畜生？”
“告诉我！你是人还是畜生？！”
“用这些来谋取你的私利......”院长蹲下去，他怒不可遏。
“用这些来谋取你的私利！！！”
院长攥紧右拳然后高高扬起，重重地捶在方毅凸起的血管上。
砰！
这一击带着难以言说的重量，方毅的大片血管爆裂。
这点伤对九阶异能者来说不足挂齿。
砰！
一座山压了过来。
方毅的头被砸扁。
砰！
方毅被砸入地板，地板裂成蛛网状的缝隙。
有微弱的动静从地板传来，院长攥住方毅的衣领猛然将他掼倒在地。
“我......我......”方毅的嘴唇嗡动，“我......没得选......”
院长哭了。
方毅看到院长哭泣，他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剧烈悸动起来，无尽的恐惧充斥在他的眼睛之中。
“我可怜你的女儿，”院长伤心地哭泣，眼泪太多他捂住了自己的脸，“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就要没有爸爸了！”
“我可怜你的老婆，”院长哭得太猛烈了，他流下了鼻涕，“这么贤惠的妻子就要没有丈夫了！”
“院长，院长......”方毅的瞳孔剧烈收缩，惊恐地看向院长扬起的右手，“我求你，院长，我求你......”
“我可怜你，”院长抽噎着，“你没得选了！”
他的右手高高扬起，像是真的带了一座山，将方毅砸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