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深处,步话机里传来钱刚一声夹杂着巨大痛楚和最后疯狂的嘶吼:
“厂长,外壳裂了,我把炸药塞进裂缝了!兄弟们快躲开啊!”
轰……!
一声沉闷却威力巨大的爆炸声,猛地从隧道深处传来!
整个山体都仿佛震动了一下!烟尘再次从入口汹涌喷出!
定位器…被炸毁了吗?
陈建华的心瞬间揪紧!
然而,不等烟尘散尽,步话机里又传来钱刚虚弱却带着狂喜的嘶喊:
“成…成功了!…铁盒子…炸…炸碎了!…那鬼东西…没声了!…滴滴声…停了!!!”
滴…滴…声…停…了!
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天籁!
隧道内的定位器,被钱刚用最惨烈的方式,用生命作为赌注,摧毁了!
几乎就在钱刚喊声落下的同时!
天空中,那几道死死锁定张春林小楼的深蓝色雷达光束,如同完成了使命般,倏然消失!
紧接着,陈建华手中的步话机,传来了张大山少校激动到颤抖的声音,背景是巨大的引擎轰鸣:
“陈厂长,军区首长亲自命令,电子对抗营全频段压制已开启,落马坡上空已被电磁风暴覆盖!”
“任何信号都发不出去,同时,军区直属特种侦察营和警卫营,已由刘副司令员亲自带队,乘坐直升机,直扑省城目标位置,抓捕张春林。重复,抓捕张春林!”
“隧道这边,军区工兵团和野战医院已在路上,全力救援,反谍分队马上到,彻底排查隐患!”
轰!
反击的号角,终于吹响!
陈建华猛地抬头,只见数架涂着八一军徽的军用直升机,如同愤怒的钢铁雄鹰。
正撕裂夜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省城方向,朝着那束已经因为雷达锁定消失而显得惊慌失措、开始胡乱晃动的幽绿激光源头,悍然扑去!
张春林的天罗地网?
在军区绝对的力量和决心面前,不过是纸老虎!
“好!”
陈建华狠狠一挥完好的左手,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烈焰和冰冷的快意!
他对着步话机,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向那即将崩塌的权力之巅:
“告诉刘副司令,务必活捉张春林!”
“我要亲自问问他……”
“这盘踞在人民头顶的毒龙,血债,该怎么偿!”
陈建华冰冷决绝的声音,穿透步话机的电流,斩向省城那即将崩塌的权力之巅!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旋翼咆哮声撕裂了省城核心区寂静的夜空!
数架涂着刺目八一军徽、机头下方加装着强光探照灯和速射机枪支架的直-5军用运输直升机。
如同从天而降的钢铁神鹰,以泰山压顶之势,悍然悬停在省革委会大院深处、那栋被雷达锁定的独立小楼上空!
强烈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审判之剑,瞬间刺破窗帘,将张春林那张因极度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脸,照得一片惨白!
小楼周围,刺耳的警报声、警卫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乱成一团!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洛阳市军区直属警卫营,奉军区首长紧急命令,张春林涉嫌叛国、破坏军需、危害国家安全!”
“立刻放弃抵抗,双手抱头,走出建筑物,重复,立刻投降!”
高音喇叭冰冷的命令声,如同冰雹般砸下,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
书房内。
“完了…全完了…”
张春林瘫坐在被他撞翻的红木椅子旁,昂贵的丝绸睡衣被冷汗浸透,儒雅的面具彻底粉碎,只剩下灰败的死气和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看着窗外悬停的钢铁巨兽,听着那如同催命符般的命令,身体抖得像筛糠。
“不,我不能被抓,我是省委副书记,你们没有证据,这是诬陷!”
他突然像输光一切的赌徒般跳起来,冲向书桌,试图去抓那部红色电话,妄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然而——
砰!
书房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开!木屑飞溅!
几名如同猎豹般迅猛彪悍、脸上涂着伪装油彩、眼神锐利如刀的特种侦察兵,如同神兵天降,瞬间突入!
黑洞洞的微冲枪口,带着死亡的气息,瞬间锁定了张春林!
为首的军官,正是军区直属特种侦察营营长,代号雷暴!
他一步踏前,动作快如闪电,在张春林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电话的瞬间,一只穿着厚重军靴的大脚,如同铁锤般狠狠踹在张春林的小腹上!
“啊!”
张春林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书架上!
珍贵的古籍和瓷器哗啦啦砸落一地!
他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干呕,胆汁都吐了出来,哪里还有半分省委副书记的威严?
“证据?”
雷暴营长如同铁塔般矗立在他面前,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从怀里掏出一个微型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里面清晰地传出张春林几分钟前那疯狂的嘶吼:
“立刻启动清道夫预案,目标:落马坡隧道,执行终极清除,不惜一切代价,把隧道和里面的一切,给我彻底抹掉!快!”
“还有这个!”
雷暴营长一脚踢开那个伪装成花瓶的激光发射器残骸,又拿起桌上几份被翻出来的、盖着张春林私章和绝密印鉴的指令文件,狠狠摔在张春林脸上!
“指使王老秘书构陷周老,策划铝箔调包植入定位器,勾结敌特,妄图摧毁军需专列,谋杀前线将士和食品厂工人,张副书记,你还有什么话说?”
文件如同冰冷的巴掌,抽碎了张春林最后一丝侥幸!
他看着那录音机,看着散落的文件,看着周围特种兵黑洞洞的枪口和雷暴营长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不…不是我…是…是他们逼我的…王老…还有…还有上面…”
张春林涕泪横流,语无伦次,身下迅速蔓延开一大滩深黄色的污渍,骚臭味弥漫开来,与书房里原本的檀香味形成刺鼻的对比。
他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癞皮狗,瘫在污秽之中,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带走!”
雷暴营长厌恶地一挥手,如同处理一袋垃圾。
两名侦察兵如同拖死狗般,将彻底崩溃、失禁瘫软的张春林拖离了这间象征着权力与阴谋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