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家伙解决，手下的猎物化成了灰烬飘散在风中，沾染的血珠被白瓷肌理的皮肤吸收，除了衣服和发型受损，看不出来他刚才厮杀了一番。
“派西维，你跟着队伍一起回学校吗？”罗莎莉教授清点完人数问他。
“不了，我和别人有个赌约。”他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在月光的照耀下俊丽的外表显出几分妖艳。
“好，这次帮忙回去会有奖励，不过你之前替换了魔杖课上的木材，去森林值班的惩罚免不除。”
派西维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已经在盘算是哪个家伙把他供出去的，他做的明明天衣无缝，一定是某个该死的恶魔被抓住了顺便拉他下水。
“你可以先想想要什么奖励。”凭罗莎莉教授对他的了解，他对于图书馆上层的借阅权是没有兴趣的。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早就想好了。
派西维笑起来，不怀好意：“罗莎莉教授，我想知道你们家族的家族史，这个奖励不过分吧。”
家族史这种东西对于大多数贵族来说只是吹牛用的，少数与人情往来挂钩，但是对于伊斯林家族这种已经记不清存在了多长时间的家族，也许能在其中发现不小的秘密。
“我们家族存在的时间太长了，大多数情况我也不知道，你直说想知道什么吧。”这些对于其他家族来说可能是隐秘的信息，对于罗莎莉教授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们的家教很严格，后代也让人省心。
“我前段时间看了一本和精灵相关的书，上面写到人类和精灵的混血具有无法繁育后代、寿命短暂、魔力微弱的特征，但是在那段话旁边有后来手写上的注释，‘伊斯林家族是个例外’。”这是真话，虽然他看书的这个行为本身就很奇怪。
“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对于人类的寿命来说，最初的那两位祖先的时间太久远了，久远到人们的印象里只知道有强大的伊斯林家族存在，对其来源却不知晓。
“所以伊斯林家族最开始确实是人类和精灵的混血？林间精灵？”
“那个时候精灵分类还没有成体系，大致上只能称为绿精灵。”罗莎莉教授想不通他为什么对此感兴趣，“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能够正常生育，甚至有如此强大的魔力？”
“家族里有长辈研究过这件事，并没有得到答案。而且我们的寿命在魔法师中是相对短暂的，这说明我们依旧保留了混血的部分特征。”罗莎莉教授不确定这是否是他想要的答案。
据说当时伊森里斯特还不是校长，对于伊斯林家族的研究，他参与了部分，最后只是无奈地笑笑：“或许是爱的力量吧。”
“爱？”派西维轻嗤，“这种和魔法一点不沾边的东西写在卷子上都会给零分吧。而且罗莎莉教授，你看起来与人类爱情故事里的传统形象完全不沾边呢。”
有点像哄小孩编出的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派西维，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理论解释的，更何况只是一种可能罢了。”罗莎莉教授无意为伊森里斯特校长讲话，毕竟他当时也只是随口一提，“爱并非你所说的那般笼统，我也曾有过爱人。”
月光洒在她消瘦的身形上，微风吹过，带来幽香。
“不好意思，我是恶魔，理解不了。”
那双富有恶魔特色的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感情。
罗莎莉教授有些头疼，这种学生就是只想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对于违背自己认知的事物很抗拒：“我还以为你是有所感悟，算了，我说过很多遍，不要被‘恶魔’或者‘人类’的框架限制住自己。”
派西维选择性忽略了鸡汤：“什么感悟。”
“......没什么，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很明显他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伊斯林家族一直留在迪皮姆学院是为什么？”
时间不早了，罗莎莉教授还要带着其他同学回校：“我会找家主聊一下，他同意的话我回去告诉你。”
现任家主是她的弟弟，这点事根本不需要经过他同意，不过派西维比起其他恶魔更加讲究可持续发展，点头同意了。
更何况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伊斯林家族的创始时间，之前一直被他忽视的线索在异灵出现后莫名有了联系。这或许需要得到他们的族谱才能确定。
到离开的时候，罗莎莉教授似乎还是不放心：“另外还有一件事，你是不是与基唯同学签订了契约？”
“嗯。”毫不心虚的回答。
罗莎莉教授决定速战速决：“既然伊森里斯特校长不管这件事，我没有其他意见，你自己注意分寸就好，我之后会找时间和她聊一下。”
他毫不放在心上：“尺度是什么？她自己都没有反对过什么。”
罗莎莉教授看着他的脸，在心里叹口气，算了，终归不是她能干预的。
派西维没有任何感触，他很确信自己能赌赢。
乡野的酒馆比起瑞普城内的酒吧，保留了游吟诗人歌里游侠冒险路上会出现的场所的潇洒感。
旅人在这里休息、喝酒、吹牛，等着共赴冒险旅途的同伴到来。
“我听说最近恶魔的动作很多？”
“真的，我一个瑞普的同学告诉我，之前那个国王是魔王害死的。”
“迪皮姆学院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接受恶魔。”
“还能因为什么，那个树精都一把年纪了，要不是被恶魔蛊惑了，就是想扩大自己的实力。我之前和恶魔打过交道，一个恶魔至少有五个魔法师的破坏力。”
“还有更糟糕的消息，东边的那片森林你们知道吧，原本是林间精灵的领地，但我前几天路过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没人了，还有战火留下的痕迹。听说迪皮姆学院的人之前来过，他们说不定是想统治大陆。”
人一旦喝了点酒，就容易激动，再加上碰到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就更加兴奋了。
越说越觉得事实就是他们想的那样。
“完了，迪皮姆学院被恶魔侵占了，他们要统治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