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后——
桂乃芬与素裳在八重村飙车已经忘乎所以了,浑然不觉时光流逝。
直到瞥见弹幕的提醒,二人才意犹未尽地退出八重村的地图,重新打开了间章剧情——《虚空之穹,孤独之月》。
回到游戏中——
第四次大崩坏发生后的三个月,天穹市北部发生了一起崩坏灾害。
广播中正循环播放指引,呼吁民众迅速前往就近避难所,并告知天穹巡卫正在尽快赶赴现场。
然而,在广播旁,一对母子迎面遭遇了一只圣殿级崩坏兽,见状,那位母亲只能以身体护住自己的孩子,以求他能活下去。
此时,琪亚娜正藏身于不远处的汽车残骸后方,注视着这一切,她的脑海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
【琪亚娜,你不能再接触崩坏能了…走吧,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
听着符华所言,琪亚娜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球棒。
【做不了?!我必须…】
下一瞬,那只崩坏兽的攻击即将落下时,只听“铛”的一声,琪亚娜一个瞬身挡在了那对母子面前。
【快跑!别回头,我来拖住它。】
随后,游戏进入了战斗环节,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只要攻击一下,就会增长一点律者能量,当能量条充满时,游戏也会失败。
“啊?这样还怎么打怪啊。”
桂乃芬呵呵素裳对此十分头疼,直到失败十几次后,弹幕仿佛已经笑够了,提醒二人看向屏幕中的倒计时。
“原来还有倒计时啊,我还以为和以前一样要消灭这些怪物呢。”
当六十秒的倒计时结束,琪亚娜迅速摆脱了眼前的崩坏兽,匆匆离开了这片区域。
然而未走多远,她又迎面撞上一群巡弋的崩坏兽。
琪亚娜心知此刻的自己无力正面抗衡,只好逃跑,但这时,她的脑内再次传来一道声音。
【琪亚娜,为什么要逃跑?它们是猎物…你才是猎人。】
听到这道声音,琪亚娜的头传来了剧痛,不禁一阵恍惚。
【我…不能死在这里…】
面对面前的圣殿级崩坏兽的攻击,她的左眼瞳孔变为金黄色,猩红的裂纹也再次爬上了她的脸颊。
【这个身体就交给我吧。】
见此一幕,羽渡尘内符华的意识不禁有些心急。
【琪亚娜!】
“空之律者又要觉醒了?”
“但分明琪亚娜根本没打算战斗,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崩坏能?”
“也许…是因为琪亚娜的压力过大导致的?”
少女曾经听别人说过,在濒死时,过去经历的一切会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飞逝。
然而如今,她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我不是应该已经被崩坏兽的长矛刺穿了吗?”——少女的心中一片混沌。
应该像那些除了逃跑、哭喊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的受害者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崩坏兽从天而降,被刺穿、被践踏、被屠杀…
【…为什么我还活着?】
——是因为犯下太多的罪,需要活下去接受命运的惩罚。
——是以为自己能抵抗住律者人格,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挽救一切?
——或者,是心底还存着最后一丝幻想,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噩梦在课堂的钟声敲响后,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她无从得知。
眼前只剩下黑暗,永无止尽的黑暗…
琪亚娜咬紧牙关,努力把持着即将失控的神智,回想着过去值得回想的一切…最终,回忆支离破碎,朝她汹涌而来…
当琪亚娜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只有黑白二色的回廊中,而对面,是空之律者的身影。
当琪亚娜靠近后,空之律者制造出了德丽莎、芽衣与符华的幻象,向她发起攻击。
同时,她不断以言语挑动着琪亚娜此刻最为脆弱的神经。
最后,空之律者更是唤出了奥托制造二人之时的幻象,蛊惑着琪亚娜将身体交给她,由她来审判人类。
但琪亚娜却拒绝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第二律者的嘲笑回旋在空中,仿佛喧嚣的鸦群盘绕着将死之人。
忽然,她的狂笑被一个冷静的声音打断了——
【幸好,我来的还不算太迟,是时候让你安静下来了。】
【嘁,碍事的家伙…】
见到符华赶来,空之律者不禁蹙眉。
【不过没关系,你还能帮她多少次呢?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愤怒、悲伤、压抑,她的存在一天比一天虚弱,而我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行了,总有一天,你会亲眼看着我完完全全地支配这具身体…】
话音落下后,空之律者的身影缓缓散去。
黑暗和晕眩暂时退去,眼前是同样阴沉的夜色。
从三个月前海岸上醒来,踏上逃亡之路的那刻开始,这样的噩梦草已不再陌生。
“身体十分脆弱,接触到崩坏能就可能被律者掌控身体,而精神…也在一直被折磨…”
“如果…姬子还在,或者休伯利安的大家能找到她就好了。”
“休伯利安还有一个月才会来到天穹市…那个时候琪亚娜的行踪依旧很隐蔽…”
“也就是说…琪亚娜最少还要这样过一个月吗…”
【我…做了个梦。】
【那不是梦,琪亚娜,你刚才差一点就要失去控制了。】
听到符华的声音,琪亚娜心中无比愤怒,但仍一言不发,只是阴沉着脸挠着脑袋。
【这三个月以来,你一直在抗拒着我…保持沉默,到处流浪,拒绝和我对话,把我当成一个不存在的幻觉。】
【但是,琪亚娜,你越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你的状况就越危险,你绝对不可以再接触崩坏能了,也不能在战斗中使用女武神的力量…不,是连战斗也不要。】
【因为任何一点疏忽,都会导致律者人格再度占据上风。】
【而且,我的力量正在不断衰弱,没有办法时刻照顾你的精神状态,这次的事情还在掌控之中,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你和我都明白,一旦空之律者觉醒,就等于给这座城市里所有无辜的人都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