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南猛地从平床上翻下来，腹部的伤口瞬间崩裂，鲜血浸透了绷带。他踉跄两步，却死死盯着楚天秋，咧嘴一笑：“你他妈放什么胡话？我不是陈俊南，谁他妈还是陈俊南？！”
赵海博连忙伸手去扶：“你别动！血还没止住！”
“我他妈还躺个屁！”陈俊南一把甩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到楚天秋面前，染血的手指几乎戳到对方脸上，“楚天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小爷我是谁？！”
楚天秋的眼神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怜悯：“我看得很清楚。”
“你是个冒牌货。”
“说，你到底是谁？化妆成这样，装给谁看？”
陈俊南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笑声里带着癫狂和愤怒： “小爷我可是‘回响’过了！你告诉我我是冒牌货？！”
楚天秋不为所动，语气淡漠： “你‘回响’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谁看见？”
“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冒牌货。
（疯了吗？）
（还是说……楚天秋的“回响”已经开始影响现实？）
叶白的瞳孔微微收缩，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楚天秋的“回响”真的如他所言……）
（那么，他认定的“虚假”，就真的会变成“虚假”！）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教室门口——
（如果现在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那就意味着，“癫人”的回响已经生效！）
（而眼前的陈俊南……）
（会死。）
就在这时。
\"啪嗒。\"
教室门打开了。
沾血的布袋被扔在地上，恶臭的气体飘散出来让人难以忍受。跟着金元勋走进来的陈俊南擦了擦手上的血，冲着云瑶咧嘴一笑：\"怎么？大明星是看见我长这么帅看呆了？\"
教室里死一般寂静。
云瑶的嘴唇颤抖着，视线在两个陈俊南之间来回移动——病床上浑身是血的那个，和刚刚进门满身尘土的另一个。
\"这是...化形？\"陈俊南轻笑道，\"楚天秋，你就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对付我？\"
刚进门的陈俊南这才注意到病房里的另一个自己。他瞪大眼睛，指着对方结结巴巴地说：\"我...你...这...啊？\"他疯狂拍打自己的脸，\"什么玩意儿？这不是我吗？\"
两个陈俊南面对面站着，一个浑身是血，一个满身尘土，却都带着同样嚣张的表情，连嘴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左边的陈俊南眯着眼，指着对方：“你丫还在装？”
右边的陈俊南一脸懵逼：“我吗？我装什么装？还有你丫的又是谁啊？”
金元勋走到楚天秋旁边，低声道：“哥，刚才那个人……突然出现在地下室。”
楚天秋点头：“知道了。”
叶白盯着两个陈俊南，眼神凝重——他看出来了，这两个都是陈俊南！
（生生不息……）
（齐夏的能力，竟然能创造出两个完全一样的陈俊南？）
右边的陈俊南不耐烦地指着左边的自己：“你说说看，你是谁？”
左边的陈俊南冷笑：“你丫的跟我玩‘真假美猴王’这个套路是吧？”
右边的陈俊南瞬间炸毛：“你他妈说什么真假美猴王！你他妈说我是六耳猕猴？！
\"都闭嘴！\"楚天秋突然暴喝一声，癫人的回响瞬间消散。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你们两个——都是真的。\"
教室里顿时安静得可怕。
叶白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明白了。楚天秋竟然能像开关一样自由操控回响，就像宋七需要触碰物体才能引爆...楚天秋发动\"癫人\"的媒介是，吃下人体组织。
楚天秋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说你是冒牌货......那是我故意冤枉你的，请不要介意。\"
\"呵。\"浑身是血的陈俊南冷笑一声，\"随意冤枉别人？\"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楚天秋，你他妈什么意思？\"他指向刚进门的另一个自己，\"还有你，又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回响啊。\"楚天秋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他环视众人，突然提高声调：\"各位，我已经暂时掌握了让你们永远不死的方法了。\"
他指向刚进门的陈俊南：\"这个陈俊南，就是我通过回响创造出来的。\"
\"什么？！\"刚进门的陈俊南瞬间炸毛，\"楚天秋你丫什么意思？说小爷我是被你创造出来的？\"
楚天秋摇头：\"不，我只是创造出了另一个你。就像克隆一样。\"他的目光在两个陈俊南之间游移，\"你们两个的记忆存在断层，完全可以交流一下，把记忆同步。\"
重伤的陈俊南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完好无损的自己，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声：\"哈...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真的？\"
远处的燕知春默默观察着两个陈俊南——除了伤势和脸色，他们的站姿、说话时挑眉的弧度、甚至是骂人时嘴角抽动的频率都分毫不差。整个教室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两个相同的呼吸声此起彼。
楚天秋踱步到那两个陈俊南面前“怎么？没话说了？\"
重伤的陈俊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溢出。他抬头看向楚天秋，却见对方俯下身，温柔地说：\"现在，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另一个完好的陈俊南站在原地，表情复杂。楚天秋转头对他笑道：\"有另一个你替你活下去...你没用了。\"
\"咳咳...咳...\"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重伤的陈俊南突然暴起抓住楚天秋的衣领，\"你...你楚天秋！你他妈的——！\"
他的手指在发抖。
（我要活下去...）
（就算另一个我记忆相同...）
（那也不是我...）
惊恐的目光扫过叶白和云瑶：\"不！不不！大明星...叶白大兄弟...这不对吧？\"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我是我...他是他...你们不能...就这样抛弃我吧？\"
叶白缓步走来，黑色衣服下摆沾上血迹。他蹲下身，平静地注视着重伤的陈俊南：\"你的任务完成了。\"
\"你可以死了。\"
陈俊南突然安静下来，染血的面容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呵...哈哈哈...呵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
\"我已经...他妈的没用了...\"
\"现在的我...要安心去死了...\"
尽管在终焉之地死过无数次，但此刻某种比死亡更冰冷的东西正啃噬着他的心脏。他看见云瑶别过脸去，看见新来的陈俊南攥紧的拳头，看见叶白眼中倒映的自己——像个被用旧的工具，正在被主人丢弃。
楚天秋环视着沉默的众人，白色大褂上沾着的血珠正缓缓往下滑落：\"怎么？现在你们都不会死亡了，不好吗？\"他伸手拽过那个完好无损的陈俊南，\"去问问他——活着不好吗？他是假的吗？\"
陈俊南猛拍开楚天秋的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他妈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他的指尖在发抖，\"凭什么擅自创造老子？！\"
叶白忽然开口：\"楚天秋，你应该明白这会产生悖论。\"他的声音像冰刀刮过玻璃，\"就像用克隆技术造出来的人...\"
\"能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