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帝君尧,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朕说,退下!”
陈宝香被他眼中的寒意所震慑。
不敢再多言,只能不甘心地跟着众人,退出了内殿。
很快,殿内就只剩下了宝妞、顾念仁,和床上的小太子。
顾念仁走到门口,亲自守着,防止任何人靠近。
而宝妞,则走到床边,伸出手,轻轻地探了探太子的额头。
然后,她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枚……银针?
不。
那不是一枚普通的银针。
那是一枚通体金黄,细如牛毛,散发着淡淡光晕的金针!
她将金针,对着太子的眉心,缓缓地刺了下去……
金针入体,悄无声息,仿佛刺入的不是皮肉,而是一团空气。
宝妞闭上眼睛,将自己的一丝灵力,通过金针,小心翼翼地渡入了小太子的体内,探查着他身体的情况。
果然,如她所料。
小太子的身体里,根本没有任何病灶。
只是有一股微弱的、性质阴寒的药力,潜伏在他的经脉之中。
扰乱了他的神识,造成了这种高烧昏迷的假象。
这种药,确实罕见,也难怪东陵国的太医们查不出来。
但对宝妞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她催动灵力,如同春日暖阳,瞬间就将那股阴寒的药力包裹、融化,驱散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一切。
她又装模作样地,将金针在小太子头顶的几处穴位上,轻轻捻动了几下。
然后,缓缓地收回了金针。
整个过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她睁开眼,对着门口的顾念仁,微微点了点头。
顾念仁会意,打开了殿门。
守在门外的帝君尧和陈宝香等人,立刻就冲了进来。
“怎么样了?”
宝妞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太子。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奇迹,发生了。
只见床上那个原本“昏迷不醒”的小太子,长长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两下。
然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虽然还有些迷茫,却已经恢复了神采。
他看了一眼围在床边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帝君尧的身上。
用一种还带着几分虚弱的、软软糯糯的声音,开口叫了一声:“父……父王……”
“醒了!醒了!太子殿下醒了!”
殿内所有的人瞬间爆发出巨大的、不敢置信的惊呼声!
那些刚才还对宝妞充满了敌意的大臣们,此刻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震惊和……敬畏!
帝君尧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冲到床边,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声音颤抖:“我的儿,你……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太子摇了摇头,小声说:“父王,我……我饿了……”
“好好好!父王这就让人给你准备吃的!”
而陈宝香,则彻底傻眼了。
她呆呆地看着床上那个已经清醒过来,正跟帝君尧撒娇的儿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
那个大洲国的女皇,不过就是用一根金针,随便扎了几下。
怎么就把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奇症”,给治好了?
难道……她真的是神仙不成?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时候,宝妞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
“帝君。”她走到床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
递到帝君尧面前,“这是从太子殿下体内,逼出来的东西。”
那药丸,正是陈宝香让李嬷嬷,喂给太子的那种西域奇药,所残留的药渣。
“此物名为‘迷罗’,本身无毒,却能扰乱人的神识,造成高烧昏迷的假象。”
“想必,太子殿下就是误服了此物,才会突然病倒。”
宝妞的话,说得云淡风轻。
但听在帝君尧和陈宝香的耳朵里,却如同晴天霹雳!
帝君尧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看着那颗黑色的药丸,眼中迸发出了骇人的怒火。
误服?
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太子的饮食,更是经过了层层检验。
怎么可能会“误服”这种东西?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蓄意下毒!
他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子。
缓缓地转向了身后那个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如筛糠的女人。
“香——妃。”
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她的名字。
帝君尧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她的名字:“香——妃!”
那两个字,他说得极慢,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了冰,带着刺骨的寒意,让整个东宫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陈宝香被他那双充满了怒火和杀意的眼睛盯着,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帝……帝君……您……您这么看着臣妾做什么?”她强作镇定,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颤抖地辩解道,“臣妾……臣妾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
帝君尧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上,“好一个你不知道!”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一丝情分,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厌恶。
“朕来问你,这‘迷罗’从何而来?”
“太子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你亲自挑选的。”
“除了你,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喂下这种东西?”
“我……我没有!不是我!”陈宝香拼命地摇头。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看起来好不可怜。
“帝君,您要相信臣妾啊!”
“虎毒尚不食子,太子是臣妾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亲骨肉,臣妾怎么可能舍得害他?”
她一边哭,一边将矛头指向了宝妞。
“是她!一定是她!是这个大洲国的女皇在污蔑臣妾!”
她指着宝妞,声嘶力竭地喊道,“她一来,您就冷落了臣妾!”
“她嫉妒臣妾为您生下了太子,所以就设下此等毒计,想要离间我们母子,离间我们夫妻的感情。”
“帝君,您千万不要被这个妖女给蒙蔽了双眼啊!”
她这番话说得声泪俱下,倒打一耙的本事,堪称一绝。
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说不定还真的会信了她的鬼话。
然而,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帝君尧看着她这副颠倒黑白的疯癫模样。
眼中的失望,彻底变成了绝望。
他甚至都懒得再跟她多说一句话。
而宝妞,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呵……”
她缓缓地走到陈宝香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
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怜悯。
“香妃娘娘,你这演戏的本事,不去戏台子上唱一出,可真是屈才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太子的母妃,你爱他,你不会害他。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