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学军一边喊,一边拼命挣扎,企图制造混乱,好寻找逃跑的机会。
可惜,保安们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两个年轻力壮的保安一左一右,上前架住他的胳膊,直接把他双臂反剪到背后。
孟学军的叫喊声更大了,简直是声嘶力竭。
已经走到食堂门口的叶林晨,自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巨大动静。
叶林晨停下脚步,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孟学军满脸涨红,拼命挣扎,却被几个保安死死按住。
叶林晨唇角勾了勾。
孟学军被抓到了,她也不用担心孟学军再找上门来,也不用浪费时间听他那些屁话。
想到这,叶林晨就觉得非常轻松。
她并不担心自己孟学军会对自己做什么,但她实在不喜欢那种感觉。
那种暗处随时有一只眼睛盯着她,想要找机会从她身上获得好处的感觉,让叶林晨觉得烦躁。
现在好了,问题成功解决了。
周围听见动静的学生纷纷停下脚步,围了起来。
很快就围成一个大圈,对着被制服的孟学军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原来被抓的是他!我前两天就在图书馆附近见过他,贼眉鼠眼的,一直盯着女生看!”
“对对对,我也见过,还以为是校外来收破烂的呢。”
“活该!看他那样子就不是好人,抓起来才好,省得在学校里吓人。”
孟学军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看着不远处叶林晨那张平静的,还带着点喜悦的脸,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就是被叶林晨这个死丫头下套了!
被叶林晨给算计了!
“叶林晨!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孟学军冲着叶林晨的方向破口大骂,“我是你舅舅啊!你竟然找人抓我!你不得好死!!”
王建国听他骂得难听,眉头一皱,沉声道:“堵上他的嘴,带走!”
一个保安眼疾手快,不知从哪摸出一块破布,直接塞进了孟学军的嘴里。
孟学军骂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呜咽声。
在数百名学生的注视下,孟学军被几个保安拖拽着,带走了。
孟学军被带走了,围观的学生没热闹看也都散了。
叶林晨也收回了目光,对跟在身边的赵雨桐笑了笑:“走吧,得赶紧去吃早饭了,不然等下上课要迟到。”
赵雨桐却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她直勾勾地看着孟学军被拖走的方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舅舅?
刚才那个男人,那个衣衫褴褛、满嘴脏话、泼皮无赖一样的男人,是叶林晨的舅舅?
这怎么可能!
在赵雨桐的心里,叶林晨一直是个有点神秘,甚至让她隐隐有些嫉妒的存在。
叶林晨不止长得漂亮,还有种说不出的清冷气质。
就是在江城大学这个人才聚集的地方,成绩也是在前茅。
平时穿的衣服虽然看不出牌子,但总是款式新颖、干干净净。
一点不像那些从乡镇考上来的穷学生,带着股洗不掉的土气。
更别提她说话做事,总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和大气,好像什么事都难不倒她。
赵雨桐一直以为,叶林晨就算跟父母关系不好,那也肯定是出生在什么干部家庭或者富裕的生意人家,是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大小姐。
可刚才那个男人的形象,简直比路边的叫花子还不如。
赵雨桐跟着叶林晨往食堂里走,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黏在叶林晨的背影上,反复打量。
那件干净的白衬衫,那条包裹着她修长双腿的蓝色牛仔裤,还有脑后轻快晃动的马尾……
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得体,那么“城里人”,怎么会和刚才那个男人扯上关系?
“学姐。”走进食堂,赵雨桐终于忍不住,声音压得极低,“刚才那个人……真是你舅舅啊?”
“大概是吧。”
叶林晨摇摇头,“我没见过。只听说我妈有个弟弟,好赌,懒得出奇,年轻时还打老婆,后来老婆跑了,他就把女儿往我妈那一丢,自己也跑得没影了。谁知道呢。”
她端着餐盘,拿了两个肉包子和一根油条,动作熟练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赵雨桐端着自己的那份早餐跟过去,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好赌?
打老婆?
抛家弃女?
这些词汇,对赵雨桐来说,只在那些社会新闻或者乡下人的闲言碎语里听过。
赵雨桐家庭富裕,母亲是政府干部,父亲经商。
她从小就吃穿不愁,家里亲戚也都是体体面面的小干部或者学者,哪有这种丢人现眼的亲戚!
赵雨桐心里那点原本被压抑着的、因为叶林晨太过优秀而产生的自卑感,在这一瞬间,竟奇妙地转化成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
这股优越感像一株偷偷冒头的野草,在她心里迅速扎了根,并且疯狂生长起来。
原来叶林晨的出身这么不堪。
“那也可能不是你舅舅?”赵雨桐坐下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不定就是个骗子,看你是个学生,故意来讹钱。这种人多的是。”
她心里其实是希望叶林晨否认的,但又隐隐期待着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
“谁知道。”
叶林晨咬了一口包子,含糊地应了一声,显然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这个反应让赵雨桐心里更痒了。
她觉得叶林晨一定是在故作镇定,在硬撑!
对,肯定是这样!
哪个女孩子不爱面子,摊上这么个舅舅,她心里肯定难堪死了,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这么一想,赵雨桐心里那股优越感顿时又壮大了几分。
赵雨桐觉得自己已经看穿了叶林晨坚硬外壳下的脆弱,这让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她掰开手里的馒头,慢条斯理地吃着,装作不经意地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学姐,好像一直没问过你,你爸妈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问出这句话,赵雨桐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这才是关键!
舅舅再烂,也是旁支。
父母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