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疯狂点头：“仁佑集团的人，贪婪地采摘祂的血肉，所以祂才会降下惩罚！”
“惩罚？”江眠冷笑，“那些被菌丝寄生、死状凄惨的人，难道不是你们杀的？”
“不！”老者突然激动起来，“我们只警告，从不杀人！那些死者……是山神亲自降下的天罚！”
江眠盯着他的眼睛，确认他没有说谎后，抬手给每个乌族猎人贴上一张回程符：“自己下山，去公安局交代。”
谢知礼已经掏出手机，快速发了条信息，转头对江眠道：“我和镇上公安局大队长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好好招待’这几位。”
与本地土着的摩擦之后，这株锦文伞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已经不再具备药用价值，众人只好继续搜寻。
队伍里的气氛有些低迷，两个技术人员显然是被刚才诡异的菌丝吓坏了，张工还好，年纪轻的小李脸色发白，时不时神经质地回头张望，仿佛害怕那些诡异的菌丝会从背后突然窜出。
又走了两个小时，密林深处传来枝叶摩擦的沙沙声，众人警觉地停下脚步。
前方的灌木丛剧烈晃动，一个黑影倏地窜出——那是一只体型异常庞大的猫科动物，肩高几乎及腰，油亮的黑色皮毛下肌肉虬结。它嘴里叼着血淋淋的猎物，琥珀色的竖瞳在昏暗的林间泛着冷光。
“敷——”见到来人，发出护食的低吼，利齿间渗出暗红的血沫。
随着它甩头的动作，众人这才看清——那被撕咬得支离破碎的猎物，分明是具人形！
“呕——”小李猛地捂住嘴，面色惨白地干呕起来，张工也踉跄着后退，手中的仪器“啪嗒”掉在腐叶上。
谢知礼下意识将江眠揽到身后，乌雅却是直接跪拜下去。
“快跪下！”她急促地低语，声音因恐惧而变调，“这是山猫，是药山神的使者！”
张工和小李僵在原地，脸上写满挣扎。
“它会将我们的虔诚转告山神大人！”乌雅说着，双手掌心向上摊开，脑袋磕向地面，做出虔诚的朝拜姿态。
那山猫见乌雅跪伏在地，琥珀色的兽瞳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凶光。
它放下嘴里的猎物，弓起脊背，利爪无声地陷入枯枝烂叶，肌肉绷紧如满弦的弓——
“小心！”江眠瞳孔骤缩，猛地拽住乌雅的后衣领往后一扯。
几乎在同一瞬间，山猫暴起扑来，利爪撕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鸣。
江眠左手将乌雅推向身后，右掌已然凝聚起刺目的雷光。
“轰——！”
一记掌心雷结结实实轰在山猫胸口，炸开的电光将昏暗的林间照得雪亮。
野兽发出凄厉的嚎叫，油亮的黑毛根根炸起，浑身冒着青烟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树干上。
这记掌心雷轰得结结实实，山猫好一会儿才踉跄着爬起来，那双琥珀色的兽瞳里终于露出了惧意。
“滚！”江眠指尖雷光未散，作势又要出手。
山猫低呜一声，夹着尾巴转身就逃，矫健的身影在灌木丛中几个起落，转眼就消失在密林深处，只留下几撮烧焦的黑色毛发和地上凌乱的血爪印。
乌雅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你、你竟然打伤了山神大人的坐骑……”她的声音发抖，手指死死攥住衣角，“会遭报应的……”
谢知礼递给她一瓶水，温声安慰道：“别怕，那不是什么神使，就是只普通的野兽，饿了要捕食而已。”
小李也凑过来，虽然自己还吓得脸色发白，却强作镇定地帮腔：“对对，它才不可能传达什么虔诚呢，就是只大野猫！”
乌雅捧着水壶的手仍在发抖，眼神却渐渐恢复清明。
她望着山猫消失的方向，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没再说什么。
江眠走到那滩血迹旁，蹲下身仔细检查山猫落下的“猎物”。
她用树枝拨开沾血的皮毛，突然松了口气：“是只山魈。”她挑起一截扭曲的指爪给大家看，“体型和人差不多，但你看这爪子——明显是猴科动物。”
几人继续沉默地向前行进，先前的轻松氛围早已荡然无存。
此刻的林间美景在他们眼中都蒙上了一层危险的阴影——每一处摇曳的树影后都可能藏着杀机，每一阵风吹草动都令人心惊肉跳。
江眠正低头查看地图，突然被乌雅猛地拽住背包往后一拉：“小心！”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这才看清自己刚才要落脚的地方，枯叶下赫然藏着一个锈迹斑斑的捕兽夹，锋利的锯齿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谢——”
道谢的话还没说完，乌雅突然发出一声惊叫——一条暗红色的藤蔓如毒蛇般从落叶堆中窜出，瞬间缠住乌雅的脚踝！
更糟的是女孩摔倒时右手下意识撑地，不偏不倚正按在那个张开的捕兽夹上。
“咔嗒！”
金属闭合的脆响让人牙酸。
乌雅纤细的手腕瞬间被铁齿咬住，鲜血立刻顺着锯齿边缘涌出。
那藤蔓却没有丝毫停歇，将她朝密林深处飞快拖去，一路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迹。
江眠足尖轻点，借着疾风符的冲势如箭般激射而出。
前方的乌雅被藤蔓拖拽着在腐叶堆上飞速滑行，手腕被捕兽夹咬住的伤口不断在沿途洒下血珠。
“定！”
她甩出一道镇灵符，黄纸精准地贴在藤蔓上，藤蔓顿时一僵，但转瞬就撕裂符纸继续逃窜。
江眠趁机一个飞扑，左手揽住乌雅腰身，右手剑指泛起青光——
“斩！”
灵力凝成的锋刃划过藤蔓，暗红色汁液喷溅而出的瞬间，江眠抱着乌雅凌空旋身，衣袂翻飞间将汁液尽数震开。
这些汁液溅到旁边蕨类上，叶片立刻被腐蚀出焦黑的洞，边缘还快速蔓延出蛛网般的红色菌斑。
被斩断的藤蔓残肢松开女孩的脚踝掉落在地，在地上疯狂扭动起来，断口处滋生出更多细小的红色菌丝，像有生命般吞噬周边的物体，直到达到自身极限才停止。
江眠低头一看，怀中的乌雅面色已经泛起不正常的青灰，瞳孔涣散，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