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长的战术靴碾过滚弄码头的旧木板，江水裹挟着弹药箱漂浮物撞向桥墩。
他将卫星电话贴在耳边，听着对岸巴克饶联军营地传来的柴油机轰鸣：“通知红岩乡，所有能装货的卡车明早六点集结。”
挂线时，指腹在清水河口岸的坐标上反复摩挲 —— 龙国商务部那份 “边境贸易预警” 文件，此刻正躺在他作战服的内袋。
黄承彦戴着工程帽疾步赶来，工装裤口袋露出半截水电站设计图：“齐哥，孙涛带人在勘测红岩峡谷，风能资源比预计的还好。”
他推了推起雾的护目镜，身后运载光伏板的车队正蜿蜒穿过橡胶林，“孙涛说要在三个月内搭起微型电网。”
齐木长望着堆积如山的进口发电机，突然扯下颈间的战术围巾：“封关倒计时七十二小时，给我把建材市场搬空！”
他的吼声惊飞江边白鹭，惊起的鸟群掠过 111 旅正在装卸的集装箱船，帆布下隐约露出德国进口的涡轮机部件。
三日后，边境铁丝网升起红色警示灯时，齐木长的后勤部队正连夜抢运最后一车水泥。
蒲甘军的 105 毫米炮声在对岸炸响，庞坤的 611 旅阵地腾起硝烟。
无人机操作手盯着屏幕，看着 EVo 4 型无人机穿透雨幕 —— 三枚 mA-7 迫击炮弹精准砸中觉敏吞中将的指挥车，掀飞的将星肩章落进南渡河，随浊流漂向龙国界碑方向。
龙国外交部声明在电视上滚动播放时，老街的霓虹招牌突然集体熄灭。
庞坤攥着发烫的电台嘶吼着要渡河，却听见参谋官颤抖的汇报：“旅长！龙国电力局掐断了跨境输电线路！”
齐木长站在红岩工地的钢架上，脚下是初具雏形的水电站大坝。黄承彦举着激光测距仪跑来，镜片映着漫天晚霞：“齐哥，咱们的第一台水轮机明天就能试车。”
远处，孙涛正指挥工人铺设电缆，新架的风车叶片在风中缓缓转动，切割着封关后愈发凝重的暮色。
汪贲的越野车碾过滚弄新修的柏油路，车斗里还沾着清水河口岸封关时的水泥渍。
他推门进指挥部时，齐木长正戴着 VR 眼镜查看红岩水电站的 3d 模型，战术手套在虚拟面板上划出蓝光。
“昆明急电。” 汪贲将加密文件甩在桌面，金属扣撞出脆响，“科干同盟军与蒲甘军政府下周在海埂会堂和谈，大佬级别首长点名要你到场。”
他扯松防弹衣肩带，后颈纱布渗出淡淡血迹 —— 那是解救水家女时留下的枪伤。
齐木长摘下 VR 设备，镜片反光映出墙上的科干地图。
南渡河战线的红色标记仍在跳动，庞坤前日斩首蒲甘师长的战报还压在搪瓷缸下：“水家那姑娘...”
“活着。” 汪贲抓起搪瓷缸猛灌凉茶，褐色液体顺着纱布滴落，“不过心理创伤评估要做半年。”
他突然凑近，战术手表蹭过齐木长的作战服，“首长说，和谈桌上的筹码，比南渡河的炮弹更重要。”
窗外传来无人机起降的嗡鸣，陈忠抱着加密硬盘疾步而过。
齐木长摩挲着和谈邀请函的烫金边框，想起红岩工地尚未完工的风力发电机组 —— 或许那些涡轮叶片的旋转声，将成为昆明会堂上最隐秘的谈判筹码。
舷梯触地的瞬间，昆明的雨丝混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齐木长摘下墨镜，作战靴碾过停机坪上熟悉的水泥纹路，二十年光阴突然在鞋底发出细微的回响。
汪贲领着他穿过戒备森严的走廊，红木会议桌上的普洱茶正腾起白雾。戴金丝眼镜的老者放下卷宗，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齐木长肩头的科干同盟军将星：“听说你毕业那年赶上机构改革？”
齐木长的战术手表擦过藤编座椅，二十年前攥着派遣证在人事局门口徘徊的画面突然清晰：“报告首长，公务员改制后，我的派遣证被判定无效。” 他瞥见墙上挂着的《云南边境图》，南汀河蜿蜒处还贴着褪色的便签 —— 那是当年他实习时参与缉毒行动的标记。
老者转动着紫砂壶盖，水流注入公道杯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国家少了个好治安员，科干倒多了位将军。” 他推过青瓷茶盏，水面倒影里，齐木长迷彩服上的硝烟与会议室的墨香悄然交融。
齐木长端起茶盏轻抿，舌尖泛开的陈香里混着某种微妙的博弈。
当老者的秘书突然凑近，公文包里滑落的红头文件露出 “大杨镇副镇长任命” 字样时，他望见窗外滇池的浪尖正托起半轮残阳：“龙国卧虎藏龙，我这匹‘老骥’...” 茶盏与红木桌面相碰发出轻响，“不过是顺势而为。”
秘书将文件袋推至他手边，重点标注的 “子女保送” 字样刺得人眼热。老者起身整理中山装，袖口露出的老怀表滴答作响：“和谈桌上，希望听到你这位‘顺势者’的高见。”
他步出会议室时，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云南民乐 —— 那是为迎接蒲甘代表团准备的《月光下的凤尾竹》，音符却在潮湿的空气里凝成看不见的筹码。
石秘书推金丝眼镜的手顿在半空，钢笔尖悬在会议记录纸上洇出墨点。王老转动着紫砂壶，壶盖轻叩壶身发出清响：“小石，你那些畅销书的读者里，可有位‘铁杆粉丝’。”
齐木长望着对面熟悉的面孔 —— 畅销书《庙堂权鉴》封面上的作者照，此刻正皱着眉打量自己作战服上的弹孔。
石秘书将笔记本摔在桌上，皮质封面震得普洱茶盏泛起涟漪：“武夫就是武夫，蒲甘那摊子事，你以为打两仗就能明白？”
“石厅长谬赞。” 齐木长故意挠挠头，迷彩袖管蹭过战术手表，“我就懂开枪拆弹，朝堂上的弯弯绕绕...”
他瞥见王老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索性把腰带上的战术匕首解下拍在桌角，“还得靠首长们点拨。”
王老将茶盏推过会议桌，茶汤映着窗外滇池的波光：“小石，摊开了说。”
石秘书扯松领带，投影仪亮起蒲甘局势图。麦克素季的势力范围在缅西疯狂扩张，花旗航母编队的标注闪烁红光：“蒲甘军政府扛不住了。瑞丹连夜飞京，要是咱们不出手...”
他的激光笔戳中曼德勒港，“新丝绸之路的货运节点就得泡汤。”
齐木长摩挲着匕首柄的防滑纹，听着石秘书分析民地武整合方案。当 “科干同盟军整编” 的字样出现在屏幕时，他突然立正 —— 迷彩裤扫过金属椅腿发出轻响：“保证完成任务！”
王老与石秘书对视一笑。窗外传来迎宾车队的鸣笛，蒲甘代表团的黑色轿车正驶入海埂会堂。石秘书合上笔记本，扉页露出半截《庙堂权鉴》的烫金书名：“齐旅长，这把火该怎么收，就看你明天的谈判功夫了。”
齐木长系回战术匕首，刀鞘碰撞声混着滇池的浪涛。他望着暮色中渐渐亮起的谈判厅灯火，突然想起红岩水电站未完工的涡轮 —— 或许那些钢铁叶片的旋转声，才是这场和谈最隐秘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