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会被耗死？这么严重吗？”
听到林常清的这个说法，江嘉慧当即有些慌乱。
别看她一直在给沈楚楚当嘴替，替她争取各种各样的权益，像是完全站在沈楚楚这边一样。
但那是因为江嘉慧十分了解这个闺中密友，知道沈楚楚的性子软弱，遇到事情根本不好意思开口，哪怕原本就是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也不敢开口争取。
既然郝壬之前承诺过了，那么江嘉慧自然要帮着沈楚楚主动提出来。
这其实并不算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毕竟本来也是郝壬给出的承诺。
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涉及到郝壬的性命，那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顺手就可以做到；麻烦一些但是也能够做到；拼上性命才有可能做到，履行诺言的这三种过程，所代表的意义可完全不一样。
之前看郝壬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件事情，江嘉慧还以为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有难度的事儿呢。
结果此时发现郝壬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江嘉慧立刻开始犹豫起来，心中已经在思量要不要立刻打断郝壬的施法了。
而在一旁原本安静等待结果的沈楚楚，此刻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担忧。
她当然希望奶奶被超度成功，但听到郝壬居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心中立刻涌现出一股愧疚。
“壬······”
于是沈楚楚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抬手，准备叫醒正在施展灵宝度鬼经的郝壬，终止这场刚刚开始的超度。
“等等。”
只不过在这个如此关键的时刻，沈楚楚的动作反倒是被廖终难给打断了。
面对众人不约而同投射过来的视线，廖终难沉吟一秒，随后开口解释道：
“郝壬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既然做了这件事，那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不着急，看看再说。”
听到廖终难的这个做法，江嘉慧和沈楚楚当即松了一口气，也放下心来。
在这方面她们现在就是俩刚入行的小白，可以说啥也不懂，自然是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
而且相比较于看上去比她们也大不了几岁的林常清，看上去五六十岁，而且还是郝壬师父的廖终难，显然更容易取得她们的信任。
就像是看老中医一样，年轻的大夫，就是没有白头发白胡子的大夫，更让人感觉医术高超。
现场几人除了仍处于昏迷中的邢九安，此时都开始偏向于廖终难的说法，认为郝壬既然做了，那肯定是能做到的。
唯有林常清欲言又止，很是难受。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跟这帮外行人根本说不清楚。
超度到底有多难，林常清这个茅山高徒可太清楚了。
别说他现在没办法顺利完成真武大帝诛魔法坛，就算是有这个能力，也完不成救苦拔罪超度法坛。
但是廖终难都这么说了，林常清还没办法反驳。
于情，廖终难是郝壬的师父，于理，廖终难是东齐郡异事局的局长，说话的份量肯定比林常清重。
对此，林常清只能在心中感慨······不知者无畏。
廖终难虽说也算传统修士，但终究是个旁门左道的武夫，只懂得提高自身搞搞战力，完全不了解超度的难度。
超度鬼王，可比打死鬼王要难得多。
廖终难确实不懂什么超度，但是他懂郝壬啊。
或者说，廖终难虽然身为武道玄修，但是相比较于传承了数千年的道门手段，他其实对于新时代的觉醒者了解的更多。
和传统修士相比，觉醒者获取力量显然更为迅捷直接，甚至一些高等级的觉醒者，觉醒之后直接收获的力量，抵得上传统修士数年，乃至十数年的苦修所得。
不过这也相应的造出了觉醒者的弊端，比如一旦觉醒之后便无法提升觉醒等级，以及过于强大的力量，往往导致觉醒者出现一些心理上和精神上的问题。
但不可否认的是，觉醒已经成为了一条新的道路，而且完全能够和数千年流传下来的各种修行之道，并驾齐驱。
甚至廖终难也认可，觉醒者才是此次灵气复苏的最大受益者。
哪怕觉醒者觉醒之后，无法再一次提升等级，但归根结底，这也是个体天赋不同所导致的。
就像也不是每一位炼炁修士，都能成为金丹境，元灵境的修行者。
觉醒者只不过是把那些并不存在的希望，直接给掐断了而已。
所以说，廖终难除了是相信郝壬自身的判断力之外，同样也相信特殊S级觉醒者的能力。
倘若无法超出常规，那还叫什么S级啊。
自打招募郝壬加入异事局以来，他所做出来的超越常规的事情可不算少。
所以也不差这么一件。
随着廖终难的阻止，超度的局面得以继续下去。
郝壬盘膝而坐，口中轻声诵念道经，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余的动作。
对于郝壬来说，他现在只不过是在施展这个名为‘灵宝度鬼经’的技能而已，和信息之眼、血妖术、强化术、衍灵术等技能，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唯一的不同之处，或许就是这个灵宝度鬼经的读条时间，实在是有点太长了，而且还得亲自静心念诵道经。
本来郝壬已经做好了真炁消耗过度的问题，为此他还刻意恢复满了一身的真炁才开始施展超度。
根据灵宝度鬼经的描述，释放的时候会消耗精炁神，所以真炁耗光了就耗肉身精之一栏，甚至灵魂神之一栏的数值，郝壬也不会感到奇怪。
大不了再虚弱一段时间就是了。
但是令郝壬没有想到的是，灵宝度鬼经施展起来没有多大会儿，就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凭空注入他的体内，代替自身真炁的消耗。
这股力量十分奇特，非真炁，非妖气，非鬼气，也非尸气、灵能，是郝壬从未见过的力量。
但是给郝壬的感觉却是浩然广博、中正平和。
正当郝壬奇怪之时，他的眉心一道玄奥的符文一闪而逝，随后意识便猛然被拽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纯白雾霭的空间内，脚下是周天星斗，左右是太阴太阳。
而眼前，立有一道如神似仙般的身影。
祂身上着金边青袍，腰间系有北斗勾连的素色罗带，披着一件玄色大氅，发髻如玄云盘结，两侧各有一缕青绦垂落。
眼眸之中神光流转，好似万般星斗不断湮灭而又诞生。
明明神华万象，高居九天之上，但是表情中却又带着些悲天悯人。
郝壬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祂，但是祂手中持握的仙剑，模样却是十分眼熟。
剑长三尺三寸，通体暗金，剑身铭文蔓延，尾端阳刻二字秦篆，是为‘青萍’。
“青萍剑？？？”
郝壬脑袋之中轰然炸开。
不知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的郝壬膝盖当即一软，‘噗通’一声砸在了虚空中。
眼中带着三分激动，三分惊讶，三分欣喜，三分哀伤，以及八十八分的崇敬。
仿佛浪荡许久的游子终于得以归家，得见父母一般。
口中哽咽出声，情真意切：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