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你有过一次信赖我，我就不该只是你表哥。”
这话，不禁让人偏头躲避他的视线。
沈屿回眸光柔软，指腹温柔捏住她的下颚掰回来，让两人保持面对面的姿势，仔细端详她退缩的面容神情。
“表妹害羞了？”
“……”
“并非。”
“等京城的事了结完，能跟表哥好好说话吗？不要动不动就想走，我舍不得你。”
这话，真心都捧出来了，谁舍得说重话否决他？
“你该走了。”
符诱安语气弱弱送客，抬起下颚脱离他的束缚，沈屿回唇线勾起终究没多说什么，曲起指背摩挲了会丰盈的脸颊，才继续应和她：
“好，表哥这就走了。”
符诱安目送他背对离开的身影，不禁抬手抚摸方才被摩挲的地方，唉，真是个缠人的表哥，失忆了还这么敏锐，脑子转得很快。
唉，还叫人心软。
难以割舍。
——
深夜，符诱安躺在床上合不上双眼，闭上眼全是沈屿回的笑颜，心中毛躁，检查周边丫鬟终于睡着，她轻缓起身走至门外，吹吹风打算冷静一下。
现在是子时，阖府都睡了，只有守夜的家丁在府里巡逻的脚步声。
符诱安闭上眼感受——
不对劲，还有一道声音从花园处传来，这么晚了，谁会在那里呢？
听声音零碎混乱，不是一个人。
“嬷嬷，大半夜的你要做什么？私闯沈府，不要命了！”
“小姐，你怎么跟来了？”
段朝莹拉着陈嬷嬷，制止她爬狗洞进去，“趁现在巡逻的人还没到，我们赶紧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不行，小姐，今晚是个去除妖孽的绝佳时机！不可以错过！”
“什么妖孽！？你疯了！？”
段朝莹：“嬷嬷，你近日经常外出我就发觉不对了，这肯定李氏的计谋，她就是想利用你达到目的，我们赶紧走！”
两人争执时，李氏母女就在外偷看。
段朝露：“娘，那陈嬷嬷怎么这么听你的话？现在擅自闯入沈府可是与刺客同罪，她一个老嬷嬷居然敢冒着生命危险进去，多大的胆子——”
“任何事，只要跟段朝莹扯上关系，这陈嬷嬷就会自己送上门。”
段朝莹是她亲自养大的，情谊可抵得上亲情了。
“露露，这方面你要多学学，要解决一个人，就要从他的生活细节上入手，陈嬷嬷喜欢迷信，我就找了个江湖郎中，这技艺的人但凡含糊几句，能将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原本这老婆子还不信，但郎中一说到可能祸害到段朝莹，她一下子就信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段朝露恍然点点头，至于懂没懂，不知道。
“可是——万一沈府真的闹鬼，怎么办？”
李氏承认是被那晚的事吓到了，但过了这么多天窗外一片安静，李氏也不再信什么鬼神之论，反而更信是段朝莹所为。
“世上本无鬼神，怕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鬼。”
段朝露：“听不懂。”
“……”
李氏不耐烦，“总而言之，等这两人一进入沈府，我们就搞出动静，吸引人过来堵住她们。”
“娘，那我们要安什么罪名给她们啊？”
“不用安，那老婆子身上有写上表小姐的生辰八字的驱邪符，沈屿回会自己查。”
“哇，娘你真聪明！”
“……”
李氏斜睨她，表示：只有你不拖后腿，我干什么不成？
另一边，家丁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段朝莹无法制止陈嬷嬷，索性跟着她一起进去，碰巧躲过了家丁巡逻灯笼的光。
“对，就是这个时候！砸石子过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李氏让段朝露拿准备好的石头过来，摸到的却是她发凉颤抖的手，段朝露颤颤巍巍叫了声娘，被李氏回头瞪了眼。
“你缺心眼啊！整天就没个用处，现在连石头都给我丢了？”
“没，没，娘，你看看右边——”
李氏余光出现一抹颜色，她疑惑看去，发现右侧半空中，悬着一双鲜红色的绣花鞋。
“……”
不，也不只是绣花鞋，往上是花纹精致繁复的裙摆，腰部随风飘扬的香囊，这很明显就是个会悬浮的人，李氏闭紧双眼，期望这是幻觉。
可闭上眼，却感觉到脑后有覆盖感——
就好像有掌心伸过来，盘她的脑袋。
“啊啊啊啊啊！”
最先发出尖叫的是段朝露，因为李氏已经晕倒了。
段朝露叫完翻起白眼，也跟着躺了下去。
“什么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