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说来话长，还是先去集会吧，我晚上再慢慢同你讲……”
由于经历实在曲折，季明也很难三言两语讲清楚，只得打了个哈哈，准备先去看看腾格尔部的真面目。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放开怀中的仙子，另一道身影就走了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语气颇为好奇的问道：
“常山阴，你和我阿姐去哪了?你为什么穿着大金刚的衣服，还有你的禅杖……哎呀~阿姐，你干嘛?！”
没给塔娜继续提问的机会，塔露拉先一步拽住这个妹妹，毫不留情的提溜走，给身后的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山巅的情况与季明想象中的大差不差，从半山腰开始，到处都能看见用木材和砖块砌成的房屋，以及各种各样的祭祀场景。
一路上，身着特色服饰的部落贵族都热情的向塔露拉问好，看向季明的眼中也充满了敬畏，有些老者甚至还恭敬的跪了下来。
这些当然不是腾格尔部的，他们大多数来自草原诸部，是朝圣中的成功者。
密宗佛禅在北域还是具有相当的影响力，除了他们和长生天的密切联系外，也是因为他们的实力，还算过得去。
而随着众人往山巅走得愈近，远处的乐曲和诵经声也随之传来——
一尊巨大的莲花雕像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野兽雕像，从白狼到雄鹰翱翔，再到花花草草，几乎涵盖了天地万物。
莲花之下，两侧分别站着各个部落的首领、贵族以及密宗佛禅、萨满教。
身披白色狼皮的少妇站在中央位置，表情庄重，周围站满了腾格尔部的族人，正在举行集会的祭拜仪式。
不夸张的讲，整个草原的势力几乎都围聚在这里，调解这一年来的矛盾。
而季明等人的出现，也迅速吸引了左右两侧的注意力。
见到季明的第一眼，密宗佛禅中就有僧人面露不悦，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最前方的上师拦住，只得又坐了回去。
由于正在进行仪式，塔露拉便带着众人来到了右侧边缘等候，转头对着季明轻声道：
“都督有什么事，等会儿可以在集会上提出，草原十八部的首领都在这，几位活佛和嘛啦也在，您可以亲自说给他们。”
“嗯，听神女殿下的意思，腾格尔部似乎不在其中?”
面对季明笑里藏刀的询问，塔露拉犹豫片刻，随即有些艰难的解释道：
“腾格尔只信奉长生天，从不问世事兵戈，还请都督不要为难……”
“呵，这可由不得你们。”
虽说是临时工，但毕竟有史册为鉴，季明比任何人都清楚，教宗信仰对于这片草原的可怕，是经不起任何意外的。
只有受控制的信仰，才是他需要的信仰。
“常山阴……”
两人的谜语对话让身处中间的塔娜惴惴不安，下意识想要去拉对方的手，却被季明甩开，只能难过的站在后面。
风暴，就要来临了。
片刻后，一阵流光闪烁，莲花台上传来阵阵灵韵，席卷了整个山巅，让人仿佛身处仙境一般，浑身通畅不已。
几乎就在仪式结束的那一刻，季明就踏出了脚步。
只见他手持禅杖、头顶花冠，无视了向他问好的萨满少妇，大步向前走去。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季明纵身一跃，不偏不倚地跳到莲花台上，就在转盘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生常山阴，妖尊麾下大将、北庭都护府都督，携妖尊之命，特来节制草原诸部。”
说着，季明一边从袈裟中拿出逆鳞，一边像之前在完颜部那样，将整个的计划娓娓道来。
只不过，在邵神韵的命令上，他擅做主张地加了亿点——往后密宗佛禅、长生天萨满，都要受北庭都护府管辖，而且名下的土地、牲畜也得开始交税。
对于这个变动，大多数部落的反应和契丹、完颜差不多，都是喜大于愁，也没有什么想反抗的情绪。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了妖尊还有炎曦，给谁当儿子不是当，有好处就行。
然而，也并非所有人都心安理得，比如某个高原之上的大部落，显然就有亿点逆反心理：
“都督，高原地势险要、土地贫瘠，境内的僧人也是食不果腹，实在不堪重负，恐怕难以受统筹。
我吐蕃自有国情在此，尚请妖尊大人怜悯。”
说这话的是吐蕃现任首领、也是赞普·松赞干布，只见对方如实的站起身，稍稍作揖，表情平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不服和不屑。
不服是因为季明宣布的政策，对他这个高原土皇帝影响巨大，几乎到了快被架空的境地，也很难让吐蕃的地主们同意。
至于不屑……倒不是他敢挑战妖尊，只是那位妖尊在征服吐蕃时，这是专门承诺过的，绝不干涉吐蕃事宜，他和密宗才选择了妥协。
嗯，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
如今，密宗已经有两位活佛接近佛陀的境界，达到了通圣境。
再加上自己这个化境高阶，还不至于被一个小鬼拿捏，尤其还只是个六境的小鬼，真以为套身虎皮就是老虎了……
轰！
就在众人以为，双方接下来会进行嘴炮、扯皮、威胁时，季明却是抬起禅杖，将魔气缠绕其中，猛的朝松赞干布扔去。
来不及反应，这位赞普就硬挨了禅杖一下，气血和灵气瞬间破防，整个人只觉得眼冒金星，有些惊怒的喊道：
“你、你！你怎敢如此……”
“你罪孽深重，小生这就送你去无量西天，去佛陀面前赎罪吧。”
说着，季明的周遭魔气缠绕，一只黑手猛然从怀中抽出，径直捅向了松赞干布。
面对如此危险，松赞干布拼命想要催动体内的灵气，却无论如何都行动不了，只能绝望地喊道：
“上师！活佛！救我！”
然而，直到黑手穿过他的胸膛，距离不足一尺的密宗佛禅也无动于衷，只是双手合十，嘴中不停呢喃着。
啪~
随着一团血雾炸开，这位统治吐蕃百余年的赞普，就这样死无全尸，甚至连遗言都没留下一句。
众人见状，心中皆是胆寒不已，偏偏此时季明又淡淡问了一句：
“我奉妖尊之命，待到集会结束后，诸位就可以回去带领部族，早日向西出征，攻破河内州。
诸位，可有不满乎?”
“无有！无有！无有！但凭都督吩咐！”
看着台下跪倒臣服的众人，季明松了口气，刚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令他僵住的冷淡嗓音：
“看来，你这个都督当的很顺手，要不妖尊的位置也让给你?”
靠着季明的脊背，邵神韵饶有兴致的蹲了下来，指头划过季明的脖颈，一路抵到了胸口，暗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看来，自己有必要敲打一下这个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