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发现化妆用的物品，也没有能证明程家还有其他收入来源的东西，倒是制作冰糖葫芦的锅和架子还留着。”
除了院子，段兵对江天昊说道，“我询问了一下那三个孩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八百块钱……”
江天昊有些在意这个数字，“易忠海那边没了六百块，贾家那边被拿走了七十，加在一起，离八百已经不远了。
如果程家真有个手镯，而那个手镯其实只能当一百多块钱的话……”
段兵好奇的道：“师父是倾向于程治国就是作案的人？”
江天昊摇了摇头：“有太多矛盾点，
伪装过后的易忠海也罢、贾东旭也罢，都是和他们的家人见过面的，如果程治国真有这样的本事，生活中不可能没有半点痕迹，如果是他拜托别人这么干，那他不可能到手那么多钱，去凑齐这八百块。”
至于镯子值四五百这样的定论，那与八百差的不远，对案件调查没有丝毫意义。
“而且这是在当铺里有人宁愿背上坐牢风险也要帮他的前提下，
但是我抄下当铺地址的时候，程治国却表现得很淡定，显然是不怕咱们继续查下去的，要么是这笔钱真没有一点问题，要么就是他早已做的天衣无缝。”
如果程治国不仅能伪装熟悉的人，还能伪装成不太熟悉的人，且同样无懈可击，那案子根本没有查下去的必要，
因为他们肯定查不出一点证据。
但这太不切实际了，除非程治国是孙猴子，会七十二变。
“之所以还要怀疑他，我是怕，这个案子牵扯的更大。”
江天昊叹了口气，说道，“如果程治国真的伪装过易忠海和贾东旭，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做的可能不止这些，甚至动了杀人的念头。”
段兵悚然一惊：“师父你的意思是，轧钢厂的那场事故？”
“没错。
贾东旭死了，
易忠海没死，或许只是意外。”
但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恐怖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三家的恩怨也远不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动机不够大，
而且更难取证。
“其实去过贾家之后，我个人更偏向于易忠海想要昧下贾东旭的那七十多块钱，所以才想出了这种方法。”
江天昊接着说道，“贾东旭死了，事情就变得死无对证，之所以提前报案，是为了掌握主动权，毕竟根据贾张氏的说法，他之前就做过这种事。”
如此一来，又牵扯出易忠海背地里在做什么勾当，就能让投入的资金获得双倍收益。
“不过程治国那边还是要继续调查下去的。”
他又加了一句，“回头你去他村里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出一些线索来。”
整个案子扑朔迷离，
看似两个答案摆在台面上，但两个答案又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怀疑易忠海，事情显得有些荒唐，
怀疑程治国，事情显得有些诡异。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两人当中，必然有一个是胆大包天的。
……
公安那边的调查举步维艰，四合院暂时恢复了平静，
贾东旭的丧事还在进行，但吊丧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再过两天的时间，过了头七，就该下葬了。
钳工车间的工作恢复了运营，车间的工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上班。
程治国这边的工作则照常进行。
采购部门并不像后世那般，需要到处找资源，轧钢厂的钢铁、煤炭供应有专门的配套工厂，他们只需要做好记录就行，工作很轻松，
采购科隶属于后勤部，一个科长、两个副科长，下面还有两组人员，每组四人，
程治国属于二组，负责的是煤炭收购，
相比于对外的采购，其实他们的工作大部分倾向于工厂内部，
比如各车间的煤炭分配、各月份煤炭使用量差异、防止职工顺走煤炭等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后世大部分公司的采购部门一样，这算是一份肥差，至少所有采购干事不用担心冬天的取暖问题。
活不多，自然都落在了程治国这个新人头上。
程治国像往常一样清点、记录个车间煤炭用量，另外三个职工则窝在一起打长牌，这是一种老式纸牌，长十厘米、宽两厘米左右，图案简单，玩法多样。
他也会，但很好参与，一是因为没钱，而是兴趣不大。
检查完各项货物之后，程治国走到玩牌的三人面前，说了声：“周哥，检查完了，没什么问题。”
周哥不姓周，姓尚，叫尚建周，是二组的小组长。
“辛苦了，治国，不想玩牌的话你先去吃饭吧。”尚建周头也不抬得道。
这会儿离饭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呢，跑食堂里跟傻柱大眼瞪小眼去？
程治国没再回应他，走到一旁，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
轧钢厂内，凡是清闲的工作，也就意味着立功的机会较少，提升工级会远低于技术类职工，
像二组的几个人，基本上都是熬年限才提升的工级。
程治国可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想等这么久，
60年与大熊国交恶以后，眼下大熊国的专家开始陆陆续续的撤离我国，很快就会轮到钢铁行业，到时候钢铁行业会进行一个瓶颈期，因采购的严重不足，各大钢厂的产量也会严重受限，到时候他们这个部门日子怕是会过得更苦，
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手握两本钢铁行业发展史，他不仅能清晰的知道钢铁行业发展的历史走向，也知道很多以后才会被发现的富铁矿地址，
但不能一拍脑门就往上送，那样功劳根本落不到他身上。
没有根基，没有背景，即便拥有再大的资源，也会被啃的渣都不剩。
程治国不想走工人路线，他想走管理道路，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的生活，才能在未来的灾难中拥有更多自保的资本。
要不然以他们现在在四合院的处境，必然会招致祸端。
先树立起自己背后有人，而且有个大人物的假象吧……他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