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无知、轻狂？”陈公子从侍应生那里抽了一块热毛巾，仔细地擦着手指，轻笑了一声，“看不清楚自己的地位和别人的身份。简称，没脑子。俗称，蠢如猪。”
压根就没有走远的游嘉清楚的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尾指划过裙摆，撑在了下巴上。
游嘉有些困惑这个和安若欣一起出现的男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对她维护至此。
甚至连说话都这么尖酸刻薄，刻薄到让安若欣又捂着脸跑了。
游嘉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重新走了过去。
陈公子正看着安若欣离开的方向皱眉。
“为什么？”
耳边再度响起这个问题，转过头来却是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孔。
游嘉的丹凤眼在宴会厅暖光下裂成两片淬毒柳叶。当她垂睫轻晃香槟杯时，淡金瞳孔好像被气泡切割成蛇类竖瞳，却在抬眼的瞬间化作猫科动物滚圆的蜜糖琥珀。
泪痣点在左眼尾三毫米处，随着她侧头角度忽隐忽现。眉峰用灰棕眉笔削出毒蛇进攻前的弧度，眉尾却晕染着幼猫绒毛般的雾感。鼻梁高光特意选用冷调珠光，在觥筹交错间闪烁出鳞片似的寒芒。
当侍应生弯腰斟酒时，她微微鼓起的苹果肌牵动唇角，猫须般的笑纹还没成型就消弭在脸颊完美的弧度里。染成乌木色的发丝盘成希腊式发髻，两绺刻意垂落的卷发正随呼吸频率轻扫锁骨，如同蛇信触碰猎物时谨慎的试探。
这一次陈公子的态度堪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朝游嘉伸出了一只手：“你好，重新介绍一下。陈聿初，游景容的儿子。”
“游景容？”
游嘉的右眉略微抬高，像是蛇类在锁定目标。
“是的，我的妈妈是你爸爸的堂姐，这么说你能理解吗？”陈聿初笑得非常如沐春风。
游嘉微微垂下了眸子，周身的压迫感消散，眼睑下至的棕色眼线在灯光下晕染成毛茸茸的晕影。
可再抬起眸子的时候，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再次归拢于她的身上：“你怎么证明？”
陈聿初“欸”了一声，从自己的被弄脏的西装内袋里摸出一张黑白的老照片：“我外婆和你爷爷是双胞胎姐弟，你看这张照片。”
游嘉的尾戒磕在相纸边缘，在1968年9月7日的钢印日期上擦出条白痕。
照片里穿波点伞裙的年轻女人正用蕾丝手套攥着褪色加油票，双股麻花辫垂落肩头，发丝纹理清晰可辨。圆形面庞轮廓柔和，颧骨至下颌的弧度如满月渐亏。杏眼横向舒展，双眸在强曝光下呈玻璃弹珠般的透亮感。鼻梁线条自眉心顺滑收窄，鼻头圆润似未磨棱角的贝类。唇角自然上翘，下唇较上唇要更加饱满。
年轻女人的身后站着个和她看上去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男人。三七分油头紧贴头皮，发际线呈规整的直角转折。面部骨骼棱角如斧凿，下颌角相当锋利。眼眶凹陷深度要更深一些，眼裂长度要比寻常人更深一些。山根起势陡峭，鼻背至鼻尖形成78度折角。唇线平直如裁纸刀痕，上下唇厚度完全均等，闭合时中线与鼻尖、下巴尖形成垂直轴。
可惜，游嘉并没有见过自己爷爷年轻时候的样子，对于爷爷的家人更是了解甚少。
“等一下，你的外婆和我爷爷是双胞胎姐弟？那你妈妈怎么会姓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