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嘉轻笑一声，抽出了文件袋内装着的东西。
几页纸和一叠照片。
照片上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那个正是游嘉好久没见过面的小姨司璃，而她身边那个还没有她膝盖高的小女孩显然就是司璃那个三岁大的女儿，也就是游嘉的小表妹了。
车内的灯光很暗，游嘉不太能看得清纸上的文字，就先一张一张地看起了照片。
后面的照片上多出了一个男人。
一个和游嘉父母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有点眼熟但游嘉却想不起来是谁。
“飞鸟。”游嘉忽然开口。
京菏踩油门的力道一松。
“这个照片上的男人是我表妹的生父？”
京菏看向游嘉，也迅速意识到了现在时间很晚，车内的光线昏暗，游嘉根本就看不清她文件上写的那些内容。
“司星星的出生证明上没有父亲这一栏，任何可以查询到记录的地方都没有显示她的生父是谁。司璃那套房子也是自己买的，账户资金流动我查过了，应该是现金交易没有网上的来往记录。这些照片还是向南飞跟了很多天才拿到手的。这个男人固定每周三都会去司璃家，隔一周的周六还会带着司星星出门，我们也只能推测他可能是司星星的生父。”
“查到身份了吗？”游嘉皱着眉捏着照片，仔细在记忆中搜索着这张脸。
京菏看了游嘉一眼，上下唇一碰，吐出三个字：“谢佑国。”
“谢佑国？”有点耳熟但不多。
谢……
“谢苒的爸爸？”游嘉迟疑着开口，语调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京菏的唇角不可抑制地勾起了一抹弧度：“嗯，就是谢苒的爸爸，联优集团的那个谢佑国。”
游嘉捏着照片的手指泛白，脑海中的思绪紊乱了一瞬却又很快被奇迹般地串成了一根线。
她对司星星生父的身份有过很多猜测，从凌学润猜到杜衡，甚至有想过会不会是凌川。
谢佑国是个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答案。
但仔细一想，似乎这个答案才是唯一的，最有可能的那个结果。也只有这个结果才能对一切做出解答。
司星星今年三岁，也就是说司璃至少四年前就已经和谢佑国搭上了线。
四年前，正是一切开始的节点，也是谢苒嫁给凌川的节点。
“难怪……”游嘉喃喃出声。
难怪盛启安和和中德钨业走私会选中看似和他们毫不相关的华泰海能。如果只是因为她和谢苒读高中的时候有仇怨未免也太过……但如果是司璃，一切又变得非常合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华泰海能这么长时间以来经营都毫无问题最后却会这么轻易地全线崩盘。
司璃。
“怎么样，还要去找他们吗？今天可正好是周三哦。”
游嘉看着眼前的隧道，摇了摇头：“直接送我回酒店吧。”
把游嘉送到酒店之后约定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之后京菏就先行离开了。
游嘉半靠在酒店的贵妃椅上开始仔细看起了文件夹中的那一份文件。
第二天，六月二十五日下午两点。
游嘉隔着幼儿园的围栏看着里面的司星星。
抛开别的不谈，司星星实在是个很可爱的小孩。
脸上肉嘟嘟的婴儿肥，一双和游嘉很相似的猫儿般的大眼睛在她原本就丁点大的脸上显得更加大了，鼻子小小的翘翘的，嘴巴还总是嘟着。
头发大概是在幼儿园里待了一整天稍微有些凌乱，身上穿着昂贵的粉白色公主裙。
游嘉转身走进了幼儿园对面的小超市。
…………
……
司璃最近头很疼。
昨天晚上谢佑国过来，等司星星睡着两人又吵了一通。
司璃不明白，当年的事情她出了这么多力，一切都已经成功了她也顺利抽身，为什么这么多年之后的今天她还要因为游嘉受到牵连。
她又不能控制游嘉的行为。
看着朝她奔过来说自己累了要妈妈抱着走的司星星她更是厌烦。
她掰开了司星星的手：“你已经快要四岁了不是小宝宝了，回家才多少路，自己走。”
刚刚低头和司星星说完，面前就忽然多出了一只白得几乎透明的手。
那只手里还捏着个厚鼓鼓的红包。
司璃不解地向上移动目光，落在了那张鸭舌帽檐下藏在阴影中的脸。
她瞬间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游嘉？”
游嘉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冷淡的就好像一个机器人。
“好久不见了，小姨。都不知道你有孩子了。作为姐姐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她的存在，生日过年都没什么表示，就今天补上吧。”
司璃下意识地推开游嘉的手。
游嘉突如其来的出现还是让她产生了浓浓的心虚和恐惧感：“你怎么找到我的？”
游嘉的唇角勾起抹诡异的弧度：“大概是血亲之间的心灵感应？”
司星星拉了一下司璃的裙摆：“妈妈？”
司璃甩了一下裙摆。
一切动作都落在了游嘉的眼中：“看来你也不太喜欢和谢佑国的女儿啊。”
“你……”司璃的声音颤抖起来，“你都知道了？”
司璃拉起司星星的手转身就想走，肩膀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按住。
“你想去通知谁？”
“小姨。”
游嘉的声音像是幽灵一样在身后响起。
“我怎么会伤害你呢，你和星星可是我在华国除了外婆之外仅剩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啊。”